文人墨客

你最恨的嬷嬷。慎关。

【all海】一篇狗血快穿文(1.2)R

有mob+ntr内容,粗口羞辱较多,慎入,慎入,慎入!!


头顶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艾尔海森撑起身子,四肢仍有酸软无力感残存。

被褥自裸露的皮肤滑下,显示出他衣不着寸缕的事实,而他的衣服乃至鞋袜不翼而飞。窗外的天空蓝得悠远而澄澈。艾尔海森披上被子,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到自己此刻正处于某栋别墅的二楼。远离城区、远离尘嚣,不远处湖泊如擦得雪亮的镜子,光芒刺目而恍惚。

他回头端详着自己方才躺着的地方。满床凌乱不堪,似乎经历了一场激战。后背和手腕隐隐作痛,锁骨处又麻又痒。浴室的镜子昭示着他的“罪证”:后背胡乱罗列着鲜红抓痕,锁骨乃至胸口星星点点如桃花般的齿迹,无一不在赤裸裸地指控,他昨晚做了件多么出格的事。

但艾尔海森知道他是被某人匆忙间草草丢到床上。而且还是在他浑身湿透的情况下。为了防止纳西妲察觉异样,他强忍着被褥半干不干的黏腻感,难受地躺了一夜。低头嗅嗅,身上还散发着一种潮闷的气味,

——于是纳西妲推门而入的时候,床上躺着的人不见踪影,而浴室传来隐隐约约的细密水声。

纳西妲缓步走了进去。昨天她让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客房便迫不及待把人扔了进去,甚至如果不是想要继续维持人设,艾尔海森很有可能要没有枕头没有床铺地湿哒哒躺上一夜。

……在推开门前,她满怀恶意地揣摩,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在知道自己浑身痕迹后会是什么反应,震惊?恐惧?紧张?亦或者……狂喜?为了欣赏他羞窘的姿态,她甚至恶趣味地藏好了艾尔海森的衣物,让他面临在陌生房间中浑身光溜溜醒来的尴尬境地。

但让她失望的是,这个男人竟然若无其事地去沐浴了,丝毫没有她想象中的心乱如麻。

床铺被人细致整理过。她收回观察的目光,听到浴室水声止住,而后传来“咔嗒”的开门声。

艾尔海森赤裸的上半身从门内探出来。他看到纳西妲,惊讶地僵硬几秒,又把身子重新缩了回去。

身着白色睡袍的少女面色苍白,眼睛微肿含着泪意,宛如沾着雨露的杏花着粉未褪,端的是一副……被人糟蹋过的虚弱神态。

“学长……”

“抱歉。”

门内外的声音重合,像两道水波荡漾到了一处,扭曲着交叠了。

两人同时礼貌地沉默下去。良久,艾尔海森深吸一口气:“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应该是喝醉了,意识不清,强迫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但醉酒不是借口,这完全是我的过错。如果你想要赔偿,甚至是通过法律手段惩罚我,我都愿意遵照你的意愿行事。”

……纯情如原主,大抵是不会说出“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这种话的。在他的认知中,没有感情基础的欢爱,要么是嫖娼要么是强暴,总之都是罪无可恕的事,哪怕对方有那么一丝不情愿——都会成为抵在他脖颈上的铡刀,只待一声令下就能将他处以极刑。

这倒是有些超出纳西妲的预料之外。她本以为对方会籍此迫不及待地更进一步,却不想眼前这人循规蹈矩到近乎古板,几乎是她小进一步,他便避之不及地倒退十几步。

懦夫,胆小鬼。

她一边暗暗鄙夷,一边露出犹疑惶恐的神情。

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似地,白衣少女手握胸前,鼓足勇气:“……没关系的,学长。我没有不愿意。”

虚掩着的门扉动了动。良久,传来男人微微嘶哑的声音。

“纳西妲,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你正值芳华,以后还会遇到更多优秀的人,我……”

“艾尔海森学长!”纳西妲微微抬高声音打断他:“您很好!我认为您没必要妄自菲薄。”她仿若方察觉到自己的蛮横,嗓音不由得低落下去:“我……我的意思是,如果学长不愿意,那昨夜……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是我一厢情愿了……”话语未竟,尾音竟带上了点点哭腔,委屈、愤懑、不甘,在卧室安静地回荡。

“……抱歉,是我理解有误。”男人叹了口气,像是明白了什么,语气温和,却不再退缩:“我没有不愿意,相反……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会好好负起责任的。”


 艾尔海森穿着小一号的睡衣,不适地从卧室走出来。他的发丝湿润,只是简单擦拭了一番,凌乱地窝踞着,却不显得可笑,反而透出一种异样的美感——居家、慵懒,与平日持重沉稳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身上裹着的睡衣,与其说是睡衣,不如说是睡裙,下摆堪堪遮住大腿。原本松松垮垮的款式却令他不敢大幅动作,唯恐一个弯腰就让扣子乱蹦、缝线洞开。事实上纳西妲的睡衣质量很好,无论艾尔海森怎样动作都没问题,但他就是觉得拘束与不自然。

这或许不是他的问题。纳西妲出神地望着艾尔海森脖颈下裸露的V字,透出的皮肤散发着胧光,流畅的下颌线打了个弯飞入锁骨,起伏间若蝶衣般和缓优美。

上面烙着个清浅的牙印。是猎人用陷阱给猎物做的一点标记。这样想着,纳西妲不禁舔舔牙齿。除了恐吓猎物、提醒猎物的身份,更是一种示威和警告。

再合适不过了。

艾尔海森不住去拢衣襟,他的胸膛将那一片布料绷得鼓鼓囊囊。

“学长,昨晚阿姨一不小心把你的衣服给洗了,很抱歉。我这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所以只能委屈你穿一下我的了。”纳西妲温吞吞地解释。艾尔海森别无选择。


他们下了楼。别墅里空空荡荡,除他们二人外别无他人。

 ……昨晚让佣人收拾好房间后,纳西妲便让他们放了假。无他,艾尔海森这个人虽对她一往情深,但却固执而不知变通,纳西妲担心佣人收束不好行为导致露馅,这样艾尔海森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艾尔海森走向阳台。他望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被人横七竖八地摆放,往下滴着水,又向洗衣房里看去。

 纳西妲心中一紧。这事实上是她早晨洗的衣服。她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只知道往洗衣机里一股塞进去再加点洗衣液。

 他转过视线,淡淡道:“里面有烘干机。我可以自己来。”

 

 就在艾尔海森拿拖把清理地上的水痕,烘干机发出嗡嗡的声响时,纳西妲就在旁边好奇地看着,没有丝毫被人戳穿的羞愧感。

 因为并不算致命的失误,所以尚在容忍范畴内。

 “有没有吃早饭?”艾尔海森把拖把放在一边,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

 纳西妲摇头。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自来熟地拐进厨房洗了洗手。

 “我可以用厨房吗?”

 “……随便。”纳西妲莫名有种被人冒犯领地的不愉,但艾尔海森的态度叫人挑不出错,因此她只能按捺心中的不快。

 艾尔海森不动声色地听着耳畔【纳西妲好感度-5,现好感度-5】的提示音,刚要把门关上,纳西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点不自在和隐忍:“我想吃苦瓜煎蛋。”

 

 纳西妲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一下又一下抻着腿。

 她其实很讨厌别人,特别是男人自作主张安排她的生活,尤其是在“家”这个私密的处所。虽然她对这个样板房似的地方没什么情感可言,但只要是属于她的东西,别人就休想插手,哪怕只是触碰也会被视为挑衅和玷污。

 ……可是,当艾尔海森把那盘无论是气味还是卖相都相当不错的苦瓜煎蛋端上来时,她因任性而起伏的内心竟稍稍平复。

 焦嫩鲜香,色是俏生生的金黄与娇艳欲滴的翠绿,被人整整齐齐切好,远观便叫人食指大动。香是苦涩被蛋香搅匀,完美熔化在一处,如茶水一般咽苦回甘、涩而生津。入口也不老硬,油但不腻。

 纳西妲却皱眉。

 “不够苦。”她抱怨。

 艾尔海森把牛奶塞到她手中,平静道:“我这次把苦瓜焯了遍水来去苦。既然你喜欢,下次给你做苦一点的。”

 ……下次?纳西妲心底嗤笑。这次带他回来本就是个错误,艾尔海森竟然幻想还有下次?

 她面上不显,仿若满足地小口嚼着煎蛋,回应道:“好啊。”

 ……对了,她为什么要带这个烦人的追求者回家来着?

 原本她只是生怕男人办事不力,所以跟上去看看。没想到果真发生了意外。

 那个男人像检验货物一样上下摸艾尔海森的时候,纳西妲觉得打心底恶心。那双不知道碰过多少皮肉、沾染过无数肮脏液体的手,只是往艾尔海森身上一靠,就足以让纳西妲彻底厌弃他了。

 男人猥笑着把艾尔海森按在墙壁。他个头甚至还没有艾尔海森高,白玉般的面庞在黑暗中隐约可见,宛如被云翳笼罩的月光,在浊风下无力挣扎。

 ……直到艾尔海森挥出一拳。


 

其余走微博。

【all海】一篇狗血快穿文(1.1)

纳海琴海mob海。是黑化面被无限放大的

小草!!!极度OOC。



“……发生错误,应用程序将立即关闭,是否尝试保存……”

“副本正检索异常数据……已捕获所有异常……”

“警告!警告!系统故障!系统故障……抛出异常……采用故障处理6号方案,正在捕获适配数据……检测到V-A62号数据生命体。”

“姓名:艾尔海森。适配度:96.21%。”

“正将目标投放……数据导入……扩展管理……安装插件数据模拟分析器k211……”

“系统自动修复中。进度:0%。”

 

“……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艾尔海森学长。”

银灰发男子微微点头,在旁人艳羡的眼神中与学妹告别。

“……宿主,你答应攻略目标的那件事,真的要去做吗?”K211有些警觉。

它无法理解为什么主系统会选择这个数据生命体修复系统异常。自从修复任务开始,无论是诱哄还是惩罚,软硬兼施,都无法让艾尔海森认真对待任务。

他在第一次任务开始时,一直在默不作声地作壁上观。起先K211以为他是想闷头干大事,结果这家伙一直兢兢业业地按照剧情轨迹消极怠工,结局自然是GAME OVER。不信邪的系统立马重启数据,这次艾尔海森大开杀戒——物理意义上的。主角被他搞得死的死,残的残,艾尔海森却从炮灰摇身一变成为剧情最大反派。如果说只有主角饱受摧残也就罢了,艾尔海森竟然妄想销毁全部的数据,以此试探系统的底线。

他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是寻求外星人的帮助毁灭地球文明。原本系统还暗自嘲笑他天真,结果没想到真被艾尔海森找到了!外星文明回应了他的无线电信号,并表示正在向太阳系进发。

K211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接主系统后申诉:“为什么一个无脑校园小言世界会出现外星人???艾尔海森又不是叶O洁!”

得到的回复让K211绝望——别问,问就是物理学上的相干性。再问就是物理学不存在了。

客服建议K211抓紧重启世界。“外星文明等级属于剧情的描白,由主系统自发补全使逻辑能简单自洽,但由于底层框架不稳定,因此它可能无限大也可能无限小。”

越复杂越详尽的世界观越在可控范围内,不会因为偶尔的疏漏动摇根基;但一笔带过的剧情则尤为不可控,在数据的迭代中谬误会由1演变为无限。等级无限高的文明甚至有可能察觉到系统自身的存在,更遑论艾尔海森是个本身就对系统抱有恶意的宿主。

艾尔海森:“K211在吗?我要对主系统说话……”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K211抓狂:“啊啊啊啊啊你别说了!求你了!”它立马重开世界,求爷爷告奶奶让艾尔海森不要再作死。

如此重复几个循环,艾尔海森或许是觉得腻烦了,或许是接受了无法完成任务就无法回到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中去的命运。

他决定完成任务。


这是个无脑校园恋爱文,讲述的是两位女主之间在学业上相爱相杀、最后双双坠入爱河的故事。主角之一名为琴,是一位严肃认真、乐于助人、甚至有些烂好人的大学生。另一位主角是艾尔海森在原世界中的顶头上司——纳西妲,虽然是主角之一,却也承担了反派的职责——她城府极深、性格恶劣、不择手段。双方如同光与影、人性中的善与恶,争斗时不假辞色,心中却对彼此颇为惺惺相惜。


而艾尔海森所扮演的角色,是纳西妲的追求者之一,一位忠厚寡言的学长。他是二人感情的催化剂,在二人不睦时,纳西妲故意向他抛出橄榄枝,以此使琴吃醋;是背锅的工具人,为纳西妲干尽恶事最终惨遭抛弃。

在第一次见到纳西妲之前,艾尔海森很好奇一位幼女是如何进入大学学习的,以及这位学长和琴莫非是恋童癖——见面之后,他打消了怀疑。

思及此,他不禁回眸望向柳树梢下的女子。那人对他浅笑着,白发柔顺,眉眼若精灵般,不似凡人。如果忽略她方才的请求,那么她确乎是朵名副其实的清纯白花。

与他效忠的神灵容貌气质相仿,简直就是纳西妲的少女版。但心灵却扭曲且极端。

“这就是你所要完成的任务。通过攻略提升好感度,籍此修正她的人格。我会在目标人物戒心降至最低的时刻,攻破她的防火墙,消除所有的错误数据。”

修正……吗?

艾尔海森佯装被心上人发现那般慌乱地回了身,心中却暗暗嗤笑。

“目标人物好感度:-10。”



电脑屏幕在昏暗中散发着幽光。

“你真的要按照纳西妲说的那样做?”K211好奇道。

纳西妲所拜托艾尔海森做的,是一件不怎么能见光的事。

琴所带领的项目参加了一个含金量比较高的比赛,但由于负责任西拉杰的失误,将同一份题目误发给两个团队,导致在该场次中出现了两份思路近乎雷同的分析报告。

在琴所不知晓此事时,另一个团队的队长先一步得到消息。以为被抄袭的领队为怒火冲昏了头脑,向举办方举报了琴的队伍。西拉杰得到消息后,衡量再三,决定舍弃琴的报告成果。

“古恩希尔德同学,由于你们的报告和另一个队伍的查重率较高,所以你们的参赛资格被取消了。”

“按照比赛规则,如果报告有雷同,那么一律取消参赛资格。但是我给主办方说了一下,他们同意保留一支队伍的参赛资格。从技术的角度来说,另一支队伍的分析比较详细,所以我们决定……”

后面就是一系列车轱辘话,句句冠冕堂皇,看似是在秉公处置,却绝口不提自己的失误。

琴的队伍因此大受打击。纳西妲听闻此事后,冷笑连连,出于某种“我的宿敌只有我能欺负你们其他人动了她就都得死”的心态,立马暗箱操作对西拉杰进行打击报复。

艾尔海森就是被她选中的一把好刀。作为院长的亲传弟子兼得意门生,几乎所有报名材料都需要他经手处理——因此,偶尔遗漏一两份材料,待到评选日期截止,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纳西妲星子般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艾尔海森。待到人犹犹豫豫地点了头,她才抿嘴轻轻笑了下。

蠢货。

如果艾尔海森能在转身的一刹那回眸,那么他一定能从少女近乎天真的笑意中读出明晃晃的讥讽与恶意。

想要给西拉杰难看,以纳西妲的能力和人脉,她有无数种渠道和途径,每一种足矣伪装得天衣无缝,保准局中人被整得叫苦不迭却只能自认倒霉。

可她偏偏选择了艾尔海森,下了一步明棋。

她所看中的是另一个重要的比赛。作为艾尔海森的同级生,西拉杰也报名了该赛事。每个学院仅有一个名额,他在摸清楚同行底细后对夺得头筹胜券在握。

纳西妲想让西拉杰尝尝因为负责人的“一个疏漏”,而与参赛资格失之交臂的滋味——就算最后查出来是艾尔海森的失职,那又怎样?艾尔海森是院长的宝贝徒弟,后果只会是简单责骂几句,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西拉杰唯有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可这件事在原世界线中所带来的后果,是成为艾尔海森日后身败名裂的、压垮骆驼的稻草之一——但纳西妲不会在乎。

因为她讨厌艾尔海森。

她讨厌艾尔海森假清高却又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模样,在他还没完全上钩之前,纳西妲还乐于和他玩玩欲擒故纵的戏码。可待到艾尔海森对纳西妲的甜蜜攻势丢盔卸甲后,她立马弃他若敝履。

她的思维顽劣如孩童。大人给了她一块糖,她手里攥着一把,却眼巴巴瞅着另一捧颜色更加炫目的糖果——尤其是原先那块糖因为手心的温度变得黏黏糊糊,会让她更加迫不及待地想甩开。

回忆起艾尔海森日益灼热的眼神,纳西妲不禁有些倒胃口。

可想想能够拉一个普世意义上的正派下水,她又有些狩猎似的兴奋。

毕竟,从骨子里烂透的人,怎能容许他人独善其身?

“你要顺从她吗?温馨提示,纳西妲患有性单恋人格障碍,你对她付出愈多,从她那里得到的情感反馈愈少哦。”K211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

艾尔海森对此置若罔闻。他把U盘插入电脑,鼠标在西拉杰团队的项目名称上顿了顿。但他没有做什么,只是开始向报名汇总表上传另一份文件。

随着上传进度的推移,他打开自己团队成员的群聊,开始编辑通知。

“这是……你团队项目的资料?你要与西拉杰同台竞技?”K211哑然。

的确,光明正大地赢过西拉杰,是不会落人口舌的优选。

但……艾尔海森是如何断定,他的项目综合评分能够超越西拉杰呢?

“西拉杰在学术研究方面并不逊色于我。但上位者通常会选择信得过的人——这种信得过,不仅体现在赢面方面,也体现在私人关系方面。”艾尔海森冷不丁开口。汇总表被他打包发送给总负责人。

“虽然该赛事主题与我项目的研究方向略有出入,但我们只要静候结果就好。”


“……我们团队的项目申报书被压下来了?谁?”

在听到一个人名时,西拉杰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如果是别人,他尚有不管不顾前去问询的勇气——可那个人是他惹不起也不敢惹的人。

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蓦地,他想到了什么,厉声道:“这次获得总评分第一的队伍是哪个?”

队员见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大气也不敢出地把电脑屏幕移到西拉杰所在的方向。

西拉杰先是惊愕一瞬,而后颓然倒在座椅上,脸上似怒似笑。

“原来是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喃喃,眼中晦暗难明。

西拉杰整理思绪,重新冷静下来:“等等,我们还有机会,全校不是还有一个备用名额吗?”

队员面面相觑:“刚刚主办方发了消息,说——说我们学院自动放弃备选名额的竞争。”


——是这样的同学,我们主办方没有收到你们队伍的申报材料,所以你们被视为自动放弃参赛名额。

——可是,现在还没有到截止时间不是吗?我们应该还有继续参加的机会。

——……你们的负责人觉得你们项目话题过于敏感,不适合参加本次比赛。很抱歉。


竟是连竞争备用名额的机会都不愿留给西拉杰。不,甚至连“被放弃”这件事,西拉杰的团队都是在最后一刻才知晓的。

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上面认为西拉杰的项目完完全全没有竞争力,就算去竞争备选名额也没有杀出重围的可能——这对于心高气傲的西拉杰而言,无疑是直白的羞辱和蔑视。

他心中恨极,把胸中无处安放的怒火对准了那个出人意料的参赛者——艾尔海森。

凭什么?凭什么他已经拥有了如此丰厚的学术资源,还要来挤压他们这些毫无背景的学者的生存空间?

他着了魔似地默念着那个名字,任凭它把自己的喉咙扎得鲜血淋漓,每个字都染上难言的腥气。




“诶——明明宿主也算圆满完成了任务,为什么纳西妲的好感度反而降低了?”K211惊讶道。

“纳西妲当前好感度:-25。”

与急得团团转的K211截然相反,艾尔海森对此事早有预料。

“她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凡事若超出掌控,必然会引起她的不快。”灰发学者拿过手机,淡然地打开与纳西妲的聊天框。

“尤其是她本身就想让我因为这件事落人口舌。这个目的没有达到,也许让她很失望吧。”

“现在,是时候见见我们的女主角了。”

他扫了眼纳西妲落落大方的邀约信息,极淡地抿了下唇。

曾经在须弥,若有不方便露面或情势紧急的场合,智慧之神会在征求代理大贤者的意见后,将意识附着于他的身体中。

身体不受自己的掌控,按理来说应该是令人厌恶甚至恐惧的事。可当纳西妲的意识与他的意识相互连接,他并没有产生受制于人的拘束感。相反,整个人如同水淀中的一丛芦苇,纯然地随着心意飘飘荡荡,仿佛天地间再无他物,只余淀中的流水与清风。

于是,神明与自己的信徒建立起不言自明的默契。艾尔海森对纳西妲开放身体权限的行为愈来愈熟练。但纳西妲非常尊重他的人格,从未先斩后奏占据过他的身体。

只有那唯一的一次,艾尔海森为达到目的,不惜以伤害身体作为代价的时候。

“身为我座下的大贤者,我不允许你因为这种自我的理由受伤。”

年幼神明强制接管了他的身体,声音软糯却不容置喙。艾尔海森意识到,这种温柔表象下恪守底线的强势,才是神明面目的本真。

……因此,全知全能的智慧之神,她如今的掌控欲,究竟是因为错误数据的影响,还是因为她性格中本就有如此执拗的一面呢?

“人对于自己掌控之外的事物有天生的好奇心。比起主动接近,不如让她自己来找我。”

“哪怕她对你的好感度成了负数?”K211吐槽。

“好感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我的兴趣。”

艾尔海森挤开随劲歌热舞的人群,走向吧台前安静等候的女子。她身着一袭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湖绿丝质长裙,柔和灯光为她镀上一层宁静的光晕。

她立于古典拱券之间,回眸间若油画般静美,叫人心生怜爱,不忍惊扰。

“学长好。”她微笑颔首。艾尔海森点点头,冷淡地扫视一眼周遭蠢蠢欲动的目光,待到它们偃旗息鼓,才落座点了一杯酒。

“这杯酒我请,权当学长这次帮忙的谢礼。”纳西妲温声道。

艾尔海森垂眸,盯着杯口的盐霜,回避了纳西妲的目光。就在纳西妲心中一紧,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的时候,他开口道:“举手之劳。再者,我们团队本就有参赛的意向,只不过因为某些缘由举棋不定罢了。”

纳西妲察觉到他态度不似往日。难道是自己的索求无度终于把人惹怒了?

她轻笑,将酒杯衔着的红樱桃取下,向他举杯。

“原先是我思虑不周,向学长提出这样不成熟的请求。还好学长深谋远虑。多余的话我也不必多说,这次的事,我们……各取所需。”

艾尔海森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望了她一眼。

“各取所需?有一件事我很好奇。那就是你正义执行所为的对象……”

没错,原本世界线中的艾尔海森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早便心有所属。

【纳西妲当前好感度-30。】

纳西妲面色不改,只是心中划过一丝深深的厌烦。

原本的兴味淡了些。艾尔海森还是原先那个艾尔海森。

她慢慢啜饮着滑腻的奶油,盯着艾尔海森卷起杯口的盐霜,连带着澄澈的酒水一同吞入腹中,唇角扬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学长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人与人之间需要界限感,更遑论我向来不愿自作聪明。”

艾尔海森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弦外之音,只是将酒水一仰而尽。而后弹了弹杯壁,发出清脆的回音。

“如果是从蠢人的角度而言,那么我认同这个想法。”

纳西妲嘴角笑意微滞。

他是在……意有所指?

不不,不可能。她亲眼看着他把酒水喝光,这让她多了几分底气。

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二人在喧闹中就论文发刊问题多聊了会,纳西妲心中计算着时间到了。她歉然起身,不好意思地弯起眸子:“抱歉,学长,我去一下卫生间。”

艾尔海森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既然要谈问题,那么去清吧是最好的选择。

纳西妲选中这家吵闹的夜总会的目的,是为了掩盖什么。

他敏锐地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以及吧台调酒师有意无意向自己瞥来的目光。

问题出在这杯酒里。

一股眩晕感如约而至,音乐声与笑闹声融化在耳畔。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视线中的灯光和熙熙攘攘的人影如映在雨后湖泊的水面,泛起朦胧涟漪。

他像醉了一般用胳膊半支起头颅。疯狂的人群中,无人在意多出了几个如他一般酒量不佳的醉鬼——只有艾尔海森自己知晓,他并没有喝醉。

有人走到他身后。他被迷迷糊糊地架起。旁边的人以为来者是他的朋友,他们正处于醉生梦死中,无暇关心这个陌生人的命运。

后堂门被推开了,艾尔海森被扶到鲜少有人出没的小巷中。

他被放下。一股突如其来的火焰从下腹烧起,让他低吟一声。

好热……

他下意识用后背磨蹭着墙壁,试图用清凉缓解这份灼热,

旁边那人轻笑一声,拨开艾尔海森额前的碎发,而后呼吸一滞。

方才在酒吧的灯红酒绿里没有看清这人的样貌,如今借着月光,他看到了一双涣散的青红眸子,和精致锐利的面颊。

长眉若柳,鼻若悬梁,唇若涂丹。棱角分明的面庞,镌刻出某种沉静清俊的美。

他伸出手,慢慢拨弄着对方湿漉漉的红唇。另一只手插入头发中,揉捏着他微红的耳尖。

草,赚大发了。




……

全文走微博。





男人头颅重重落到地面。他被直击面门,鼻下鲜血横流,好半天才从面颊的麻木中品味出痛楚。

鼻梁……鼻梁是不是断了……

艾尔海森不顾在地上哀嚎翻滚的男人。他喘息着,扶住墙壁,慢慢走出街巷。

一片朦胧中,他隐约走到了有光的地方。

从黑暗中霎时接触到光亮,刺目得让他大脑一阵针扎似的痛。

他眯起眼望去,一位白发少女站在路灯下看着他。灯光照耀着她,众星捧月般神圣而无瑕。

她注视着这场阴暗角落里的weixie行径,已经不知道有多久。

艾尔海森张了张嘴。他艰难地迈出两步,还没待说什么,便跌落在少女怀中。

【纳西妲当前好感度:-20】



纳西妲把人拖到家里。

原本她并不想管这个男人的,甚至可以代她的帮工完成未完成的任务。比如说拍几张照片,好留作把柄什么的。

一想到那个男人,纳西妲不由得烦躁皱眉。

废物!连一个被下了药的人都对付不了。

奈何艾尔海森八爪鱼一样,抱她抱得太紧,怎么甩都无法挣脱出来。

无奈之下,她只好叫来家里的司机,鬼使神差把人运回了家。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好奇地从后视镜偷瞟小姐和她身上的男人。

小姐面无表情地注视窗外,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抱着她的俊美男人衣衫凌乱,似乎因为醉酒而意识不清,但只是克制地把头埋在纳西妲的颈窝中,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嘴唇翕张,好像在喃喃什么。

司机屏神细听,隐约辨认出,他念着的是自家小姐的名字。

天啊,现在的年轻人……

不知道司机脑补了什么,他突然笑容和蔼可亲地说了句:“您和您男朋友感情真好。”

如果艾尔海森意识清明,想必会冷笑一声。但他正昏迷着,所以纳西妲代替他做了这件事。

纳西妲:呵呵。

她原本想把人放到床上,但艾尔海森半昏迷半醒之间,拉住了她的手。

男人半睁着眼,声音沙哑而稳定,宛如平静湖泊中波澜微漾:“浴室。”

纳西妲垂眸,只见艾尔海森说完这句话,又侧头昏睡过去,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是清醒还是迷失。

许是难受得紧,他浓密的长睫细微颤抖,微月中的唇紧抿着,狭长眼角殷红而湿润,几乎让人以为下一秒就要流下泪来。

她知道那里为什么会月中,因为另一个人的手指曾经暧昧地玩弄过那片醴艳的饱满。

纳西妲伸出手,学着那个男人,磨蹭了一下艾尔海森炙热的嘴唇。

艾尔海森闷哼一声,发出模糊的呓语。

“浴……室……”

纳西妲心头一跳,忙不迭收回手。

自己是疯了吗?

【纳西妲当前好感度:-10】


艾尔海森被人颠来倒去地拽到浴室。半梦半醒间,一股凉水浇到脊背。

“呜……”灼热的身躯敏感地瑟缩一下,但很快松弛下来。

好舒服……

纳西妲在浴室外等了十来分钟,终于有些坐不住。

不会淹死在浴缸里了吧?

出于某种警惕,她没有开灯,只是推门向黑暗深处张望。

一个人形轮廓松散地倚在浴缸边,毫无声息。

她走过去,推了一下男人,手心传来热得吓人的温度。

是因为药效,那个调酒师第一次做这种事,下手有些不知分寸了。

还没待她游离的思绪收束,手上蓦然传来一阵大力,她跌入一个岩浆般滚烫的怀抱,浸在冰水中,更凸显出温度的差异。

纳西妲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艾尔海森眸子张开,在黑暗中折射出冷峻的幽光。白色衬衫因打湿而半透明,映着丰盈肉色和起伏的肌肉,胸襟半开,露出一小片白玉般的胸膛。他额前的碎发凌乱,不知是汗水还是淋浴的水,顺着线条流畅的下颌流淌。

艾尔海森似是疑惑地打量了一番怀中如玉般温润的少女,而后手臂收紧。

冰凉的触感让他近乎满足地喟叹了声,就像久经干旱而龟裂的土地恰逢甘霖,长途跋涉的旅人陷入柔软床榻。

纳西妲被迫埋在他柔软的胸肌里,好半天才犹豫地伸出手,回抱住他的腰肢。

好细。

腰椎处有一个微微下凹的菱形,她知道,这是男人的腰窝。

……不,她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艾尔海森的身体。她极其厌恶与他人,尤其是男人的触碰。但艾尔海森的怀抱,却让她感到如此熟悉,仿佛二人曾经这样毫无芥蒂地拥抱过无数次。

但是,这怎么可能?

【纳西妲当前好感度:-5】

缠绕着她的手臂收紧了,纳西妲被他勒得痛呼一声。

明明那呼声在一片簌簌水声中如此微渺,艾尔海森却出人意料地放松了手臂。

他呼吸愈发急促了,垂头道:“抱歉。”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直到纳西妲嗅到一股细微的血腥气。她回头,看见艾尔海森下颌的肌肉绷紧,面颊伏在手臂上,身躯瑟瑟发着抖。

纳西妲注视了好一会,方才慢条斯理地按住他的手臂。

艾尔海森发出几声隐忍的闷哼,却还是温驯地松口。白腻的肌肤上一片血肉模糊,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少女突然笑了:“就这么硬生生忍着?我人就在这,你……不想要我吗?”

艾尔海森用茫然空朦的眼神盯住她,半晌,竟也微微笑了下:“嗯。”

但他回应之后,只是如同受到安抚的野兽那样,沉默地蜷缩在浴缸内,并无其他动作。

“还是难受吗?”纳西妲看着他紧咬着的唇,伸出一只手,柔声道:“不要再咬了,如果忍不住的话,就咬我的手吧。”

她的脸清纯而无辜,眼中浮起虚情假意的怜悯与关怀。悬在半空中的手,柔嫩而娇小,手指纤细匀称,指腹泛起饱满可爱的粉红。

艾尔海森眯眼仔细瞧着。就在纳西妲手举得有些累了,行将放下的时候,他蓦地凑近,轻轻衔住了纳西妲的食指。

纳西妲手掌一颤,敏感的神经反馈着羽毛般的痒意,过电般顺着血液回流至心脏,发出震耳欲聋的“怦怦”声。

并不痛。只是如同小兽那样含着,像她曾经养的猫,被弄烦了便威胁地呼噜着用牙齿划过她的皮肤,却始终未曾真正咬下去。

【纳西妲当前好感度:0】

她呆呆地望着重新昏睡过去的艾尔海森,捻了捻食指。

倏尔,在水流作响的狭隘室内,传来似有似无的哼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