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墨客

你最恨的嬷嬷。慎关。

【甘隼】无标题

(上)

严格来说,甘雨并不嗜睡。


她虽数千岁有余,但在仙人仙兽多如过江之鲫的璃月中位属青年一辈,岁月还没能使她灵魂上的莹光黯淡。因此,与那些所谓的“老家伙”不同,她并不需要长时间的睡眠来规避磨损。


只是璃月正处在从神治过渡到人治的风口浪尖,肩负在她身上的担子远比她想象中更重。数日伏案不眠是这位月海亭秘书长的常态。针对璃月民众的舆论把控,不可放任自流也不可矫枉过正;与其余六国在外交上的斡旋、试探掌舵者的态度,不可铁血强硬也不可退却软弱……


在绵密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工作日程中,除却对事务的精确运筹及处理的效率性,甘雨最需要的,是在结项之后短暂的空隙中,见缝插针地休息。


她喜爱璃月的山川,并非全然因为自己兽类的天性,更是因为她的身心只有在自然中才能获得真正的宁静。案牍并不会使仙兽劳形,却在积年累月中让她的精神布满沉疴。


在闲宁的时刻,她常常远离尘嚣,重归山野,以天地为席被。有时是在山间的凉亭伴着习习的风入眠;有时是鲜花盛开的草甸,馥郁香气陶人醉;有时是在清幽竹篁和着虫鸣;有时在水流叮咚的溪谷中,她卧在一块平整的冰凉岩石上,聆听身体燥热逐渐平息的愉悦。


甘雨并不厌恶寂寞,对于非人之物而言,独处是漫长寿命中永不变心的伴侣。她早已习惯在望不到尽头的岁月中踽踽独行。与人同行的日子宛如油星溅入水中,融不进,沉不下。她从尘世喧哗中执伞穿行而过,人间烟火如雨水般打湿她的伞面,徒留满地泥泞和浑身萧索。


 


在为须弥大书记官接风洗尘的宴会结束后,灰濛濛的天际下起小雨。


甘雨伸出手,雨丝飘落的凉意让她不由自主心生愉悦。


 


她拾起搁在一旁的油纸伞。这时,身旁走过来一个人。


“艾尔海森先生?”甘雨回过头,见到来者时愣了愣。


身材高大的男人向她点头致意,而后抬腿跨入雨幕。


“请……请等一下!”她出声挽留,只是在开口的那一刻心中生出懊悔和犹疑。


这样做,会不会有些轻浮了呢?


艾尔海森回眸。甘雨与他对视,像是雨水洗去了那道陌生的隔膜,他的模样终于在她视野中清晰起来。


好奇特的撞色眼睛……瞳孔竟然是赤金的吗?


甘雨斟酌着开口:“我这里有伞,如果,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毕竟天色不早了,地面湿滑,雨也不知何时停歇……我与您一道回去吧。”


 


出人意料地,艾尔海森点点头。


“那就麻烦您了,甘雨小姐。至于撑伞的工作,请交给我代劳。”


 


欸……欸?!


等甘雨回过神来,她已经与艾尔海森一同行于伞下。


怎么会这样……按照璃月的礼仪客套,艾尔海森不应该与她拉扯推拒一两个回合,然后逃也似地冒雨离开吗……?


虽然显得甘雨有些自私,但她方才确实是这样想的。


唉……她怎么忘记了,艾尔海森先生并不是璃月人呀!


 


湿气将青石地砖洇得宛如化不开的浓墨。夜色愈深,行人渐稀。路上似乎只剩下他们二人,周遭安静得不像话,只能听见鞋底碾碎雨滴的声音,一个脚步沉稳矫健,一个脚步轻快急促。


甘雨悄悄侧头。她的身量方接近他的肩膀,因此余光只能瞥见艾尔海森优美的下颌线。


她的油纸伞不算大,张开后只能堪堪遮住两个人的身形——或许伞的主人并没有想过以后有朝一日会与人执伞并肩而行。甘雨几乎能听到两人衣料碰撞摩挲的声响。


这距离过于暧昧。油纸伞没有弧度,近乎与地面平行,可就算这样开阔的空间,也因为湿热黏腻的空气而合拢收缩,似乎把他们困在一个四方狭隘的私人天地。


 


甘雨虽不是话多的性子,但这安静还是逐渐让她难以忍受。


“艾尔海森先生,恕我冒昧,您好像不怎么喜欢雨天?”


 


艾尔海森望了她一眼,眉梢的弧度有些惊讶:“是这样。因为我靴子款式的缘故,很容易漏进沙子和雨水。所以我并不喜欢雨天,也不喜欢沙漠。”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甘雨一愣。


艾尔海森在接风宴上的应酬表现得滴水不漏,哪怕是在令人放松的场合,他也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不打官腔,话语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这让甘雨下意识以为这位大书记官天性不好接近,哪怕是私底下也会毫不懈怠。


但他此刻回答直白而真诚,冲淡了甘雨内心的紧张拘束。


 


“甘雨小姐,你很喜欢雨天?”


甘雨黄紫晶般的眸子闪动着点点头,嗅到雨水中混合的清新草木香让她心情舒畅:“植物需要夏日的雨露,它们饱饮后充盈的欢呼令人喜悦……啊、抱歉,我又说了些奇怪的话,请您不要见怪。”


艾尔海森摇头。他一早便知璃月现行的掌舵者中仍不乏仙人仙兽,因此并不对甘雨的特异之处感到惊异。


“这是私人时间,所以但说无妨。身为月海亭的秘书长,拥有过人之处是很正常的。我不会介怀,希望您也不要介怀。”


 


私人时间……吗?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很少有余裕的时光像这般雨中漫步。朦胧细雨中,来往者行色匆匆,不会有人对我的……外形投以惊奇的目光。似乎唯有此时此刻的我才真正融入了璃月港,拥有了常人所拥有的不起眼的雨夜。”


甘雨微微笑起来。她并不悲伤,只是有某种柔和的寂寞在她眼底流淌。


“更何况,私人时间对我而言,也有些奢侈了。”


她话锋一转,向艾尔海森抛出自己好奇已久的疑问:“您似乎并不喜爱社交?”


 


“如何见得?”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自己主动以酒代祝酒辞的客人。就连性格活泼如百闻百识百晓她们,也不敢劝您的酒呢……当然,您为人很和善,只是没有显露出来。”


 


“你说祝酒?璃月有句古话,【善饮者不待劝,绝饮者不能劝】。显然,我是前者。”


 


他们走过木桥,流淌的溪水若飞珠溅玉,白浪翻滚着向雾气深处延伸。


不知怎地,甘雨脑海中浮现了前几日翻阅的稻妻恋爱小说。


小桥,雨天。一把伞,两个人。


这在稻妻文化里似乎叫作“相合伞”……


如此一想,她的脸颊不可自控地烧起来。


好在艾尔海森并没有发觉她的异样。他继续道:“以及,我的确对社交不感兴趣。”


“我并不否认社交存在的意义。只是我并不热衷于社交。所幸,大多数人出于忌惮,也不会与我建立亲密的社会关系。”


 


甘雨轻轻“啊”了一声。她小心翼翼试探道:“您不会感到寂寞吗?”


 


“并不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舒适的生活。对我而言,这种【舒适】的尺度不需要向外大量辐射人际关系,因为这甚至可能会让我困扰。”


“但像月海亭的另外三位秘书,广结善缘既是她们的优秀之处,亦体现了她们的天性——一种以集体的情感交互为食,又将能量反哺于她们的社会关系网的天性。人类这样复杂庞大的群体,正是因为拥有她们这样才能的人,才能缔结更加牢固、更加团结的联系。”


 


甘雨好一会没说话。


良久,她喃喃:“这样吗……艾尔海森先生,真是个活得通透的人。”


他们很快走近甘雨的住处,在屋檐下驻足。


“很高兴能够与您交谈。今晚……我可能有诸多失言之处,还望您海涵。”


 


“并没有。能够聆听他人的心事,对我来讲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荣幸。”


 


“欸、是吗?我还以为对您来说是一种叨扰……总之,雨还下着,伞您拿去遮雨,下次见面还我便是。”


 


艾尔海森迟疑了一下,向她道别,撑伞离开了。


他转身的刹那,甘雨敏锐地注意到他半肩披风上较其他区域的水痕。


相比之下,她身上算不得干燥,却也弥足清爽。


荣幸吗……


她遥望着烟雨飘摇中他如气体般淡去的身影,咀嚼着这个词。


艾尔海森先生,这也是我的荣幸。


 


 

(下)

天气真好啊……


甘雨行于山间小路上。日光舒朗,花香晕染了午后的暖风,却砂木为无穷无尽的旷野镀上一层金黄——蓝天、碧水荡悠悠,大雁掠过天际,钓船吆喝着归村。满目鲜活。


她就这样眯起眼睛驻足凝望了会,心情闲适惬意。半晌,肚子却咕噜噜叫起来。


因事务繁忙,甘雨并没有吃早饭。巧的是,归道途中她遇见了自己的师父。对方不顾自己婉拒,拉着她品尝用【机关烹饪神机】制作出的新品甜点——雪花酥。


甘雨曾品尝过雪花酥,一种将棉花糖和黄油加热融化,混入花生、杏仁、果干等零碎材料后晾干的酥软甜品。当然,对她来说甜度还是过高了。因此,甘雨往往只吃一小块。但当留云借风真君从炉子里端上来一整块比猪扇骨还大的雪花酥时,她不禁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甘雨,饿了吧,快来尝尝。”


甘雨拿起一旁的筷子,用力戳了一下,却插不进去,连半点凹痕都每留下。雪花酥,哦不,不知道现如今它是否对得起这个名号——竟硬邦邦得像块石头。


“师父,您在里面加了什么?”


留云轻咳一声:“本仙原本了购置一盒黄油,却忘记这是易变质的食材,没有给它施加贮藏的法术,加之天气炎热……于是本仙找了相对合适的替代品——麦芽糖。是本仙失算了,未曾料它凝固后如此坚硬……”


正说着,甘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撬了一小块下来,放入口中。


留云见她两腮鼓动,脸上的表情却说不出好还是不好,原本满怀自信的内心不禁有些惴惴不安:“怎么样?味道如何?”


甘雨艰难地把雪花酥咽下,朝师父露出清浅的微笑:“软糯香酥,入口即化,真真如雪花一般。棉花糖中掺杂着各类干果,嚼之满口生香。”


而后喜笑颜开的留云把整块新鲜出炉的雪花酥用盒子盛好,塞入她怀中。


甘雨边走边叹气。


太甜了,已经到了发腻的地步——而那麦芽糖又如此黏牙,以至于仅仅拇指大的小块就让她上下牙齿险些永远粘在一起,却不顶饱。


所幸路上偶遇了曾经帮扶过的老太太,热情挽留她小坐,亲手为她斟茶。茶水的清苦冲淡了口中的甜味。临行前又塞给她一包桂花糕。


 


因此,饥肠辘辘的甘雨心虚地左顾右盼了下,而后三两下爬上枝叶茂密的却砂木。借风流云真君行迹飘逸,偶有心血来潮便复而折返。如果让她看见自己吃的不是雪花酥而是别人家赠予的桂花糕,师父面上不显,心中恐怕会为之难过不平许久。


她掀开细致包裹的帕子,取出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只是寻常人家的吃食,尝起来并不似技艺高超的名厨那般细腻,口感却糯糯的,桂花清香甜而不腻。


胃部被填充后,甘雨满足的长吁一口气。在枝叶荫蔽之下,草木的清新气味裹挟着困意,将她毫无预兆地扯入梦境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人执伞走到她倚睡的树下。


那人望着她如婴儿般蜷缩在枝杈间,呼吸间引起细小的伏动,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于是他放下伞,悄无声息地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卷书,曲膝翻阅起来。


来人便是艾尔海森。他与璃月接洽完毕,不日后便启程离开。原想将伞物归原主,不料月海亭告知他甘雨并不在璃月港,而是前往别处去了。


事成之后,他满身清闲,于是按照那人指点的方向出了城。本是寻觅偶遇,却也极巧,在出城不久后便撞见甘雨窝在树上小憩。


月海亭其他秘书拜托他为甘雨传达消息。但艾尔海森想到月海亭并不像失去主心骨那样群龙无首,又想起她平日因加班工作产生的疲态,于是无意惊扰她安稳的睡眠。


他阅读的那本书,是璃月当地的志怪小说,名为《绝云记闻》。书中记载的大部分神仙轶事、鬼怪妖兽,已不可考证。但艾尔海森知晓,在仙人眷顾的璃月,这些民俗杂谈大多并非空穴来风。


他翻开新的一卷,“麒麟”二字跃入眼前。


“根据一则民间传说,早在数千年前,优雅的麒麟一族中已有与尚且愚蛮的凡人相亲者。


传说在数千年前的蛮荒时代,人们以茭荷为衣,香叶为裳。


某个夜里,一位采药人在群山中的一处池塘沐浴,却不料散落池边的衣物被偶然经过的麒麟啃食。尚且年幼的仙兽并不懂得人的羞耻与私欲,也并未学会仙兽行走凡间的道理。


为补偿自己鲁莽的行为,也为了避免仙人的超凡外表惊吓到脆弱的凡人,她便化为人的模样,趁满月的幽光遍洒池塘时,出现在采药人的面前。


年幼的仙兽终究不懂得人的羞耻与私欲。在清冷的月光下,萤火点点的山林中,以露珠为衣、月光为裙,她与懵懂的凡人结伴嬉游,游荡芳花与幽篁之间,向他介绍众仙的洞府,与他解读鸟兽的语言,又在静夜的虫鸣之中浅睡,共同沉入悠古的梦想……


待到第一缕晨光落在采药人的脸上,将他惊醒时,高贵的仙兽早已不见踪影。


 


那之后的故事,民话众说纷纭。有人说,后来某天夜里,麒麟衔来一个竹篮,放在采药人家门前,便从此隐入月光与轻雾中,当采药人出门查看时,才发现竹篮里正安睡着一个幼儿。


也有人说,麒麟从此与凡人一同生活,生儿育女,习惯了人间的烟火……


无论千年古事的真相如何,优雅的仙兽今日依旧与璃月的万民同行,依旧隐居在熙攘的人海中,等待着终有一日岩王帝君的再次呼召。”


 


 


未待艾尔海森读到下一卷,他听到头顶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放下书,似有预感地直起身,望向树干上伏着的身影。只见甘雨动了动,上半身缓缓下滑,竟是将从高处坠落。


艾尔海森来不及出声警醒,只得伸出手臂。


他眼前一花,手臂一沉。一个身躯,盈着琉璃百合的清香,宛如满树琪花在风中扑簌簌坠落,尽数投入他怀中。


 


 


甘雨在梦中不慎脚下踩空,失重感让她豁然睁开双眼。头晕目眩后,她才发觉自己的脸颊埋在一片柔软中。


嘭,嘭,嘭。平稳有力的心跳,擂鼓般震颤着她的耳畔。


在她意识到自己趴在什么地方之后,先是惊愕,而后是一阵战栗般的羞愧。


那是一种暧昧到近乎呼吸交缠的距离。她能看到他的长睫如柳枝映入翠绿的湖面,湖水像冰冷的镜子,天光折射出她的剪影。


甘雨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艾尔海森身上下来。一把火从她的脸烧到了脖子,她结巴道:“对……对不起,艾尔海森先生!没有砸到您吧?”


“没有关系。树并不高,加之你也不重。”艾尔海森垂头,瞥了眼自己的手臂。她出乎意料地轻,躺在自己臂弯里,就像只择木而栖的飞翮。


哪怕甘雨见证流年三千余载,也从未遇见如此令人尴尬的情形。她不敢再看艾尔海森的眼睛,讷讷道:“是……是我不好,竟然在这种危险的地方睡着……让您见笑了。”


“不必致歉。甘雨小姐,您经常在野外露宿吗?”


“嗯、虽然称不上是常事。休息不足的空闲,疲惫感会很强烈,但往往找不到合适的处所补眠,所以只能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小睡一会……至于野外,我已经习惯了。”


言罢,甘雨有些不安。因为曾有很多相熟的朋友并不赞成她加班加点的工作狂作息,每次见她昏昏欲睡的模样总要规劝几句。


她也见识过艾尔海森的工作态度——上班办事高效简洁,下班时间分秒不差,私人时间绝不谈及工作。


这样的人,对自己这样超负荷运转的工作方式,大抵是不认同的吧……


但艾尔海森只是点了点头,将油纸伞还给她,并告知她月海亭的消息。


二人便一同踏上归程。


甘雨眼角余光扫过艾尔海森平静的侧颜,她张了张口,鼓足勇气问:“艾尔海森先生,似乎不怎么喜欢加班?”


她微微垂首,淡蓝色的发尾随之摇晃,露出雪白的脖颈。


不知为何,艾尔海森心中一动。


“嗯。既然能够在工作时间处理好所有事务,那么也没有主动加班的理由。你对我的工作方式很好奇?”


“是、是的。毕竟我很少见到您这样的人,能够很好地平衡工作和休息时间,同时心态又稳定得像璃月港口的灯塔。从未见过您因为什么事手忙脚乱,从不刻意迎合他人的意愿,却能按照自己的工作规律将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甘雨的语气半是钦佩半是向往。她虽然打点璃月港上下千年,如鱼得水般得心应手,却时常从身到心感到深深地疲倦。她有时候不由得思索,或许她不该这样事事亲力亲为?也许,她应该给予同伴更多的信任?


“书记官的工作没有月海亭那般复杂。对我来说,这是一份简单的职业。与其说我们是决策者,不如说我们是聆听者和记录者,远不如你们需要实干。成功不是我们的荣耀,失败也不是我们的过错。”


“这份工作恰好符合我对生活的需求,但也仅此而已。并不像甘雨小姐,你和你的工作,是互相成就的关系。”


接着,艾尔海森讲述了一件事。


此次前往璃月的并不仅仅有须弥的使节。与艾尔海森一同乘船前往的,还有稻妻和纳塔的专员,以及枫丹的一位商业联合会主席。但是,这位主席并非携公务而来,而是带着丈夫和女儿来到璃月游玩。


他们甫一下船,驻足港口等待的甘雨只是平淡地扫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甚至没有望向其他乘客,便立刻认出了几位使者和主席的面孔。但艾尔海森可以肯定的是,出于个人请求,小吉祥草王并没有把艾尔海森的任何影像资料对外公开。


而作为游客的主席也受到了接待。在甘雨得知主席的来意时,她的眼中闪烁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采。与接待使节的惯常笑容不同,那笑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激动和欣慰。


“你对璃月抱有爱与责任。想必璃月子民大多如此。因此不必感到寂寞。”


爱吗?她是……热爱这份工作的吗?契约让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为璃月奔走,她本以为……那或许是习惯。


 


艾尔海森伸出手,在甘雨疑惑的眼神中,从她发梢轻轻取下却砂木的落叶,动作之温柔,仿佛是捉鱼的孩子,小心翼翼绕开盛开的荷花,生怕惊扰了停在蕊间的红蜻蜓。


他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只是摊开那本《绝云记闻》,将这片扇形的金色叶片夹入书页之中。


仅一瞬间,外界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甘雨只能听见自己失序的心跳,如二人的脚步声那般咚咚作响。


“不日后我将返回须弥。希望我们有缘再会。”


当艾尔海森与她分别,她仿佛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甘雨本以为这次的相遇只是一场偶然,如同她漫长寿命中大多过客那般,萍水相逢,再无相见之日。


但是缘分向来不分青红皂白。她与他再度重逢。这次甘雨思索了很久,那种灵魂上的悸动让她决意尝试一件从未做过的事——


那就是与人相爱。


麒麟为自然孕化,近乎与天地同寿。魔神战争结束后新生麒麟数量锐减,世间再难觅其踪。本就是离群索居的种族。于是她孤独了三千年之久。


在幕天席地的日子里,甘雨瞭望着天上的星星,侧耳聆听大地的心跳。


她从未想过,与鲜活的心跳声同眠会是什么感觉。


 


咚咚,咚咚。她贴在艾尔海森的胸前。


晨光透过窗棂,不远不近地洒在床头。得益于勤练自律的作息,艾尔海森在铃响很久以前就醒来了。


他睁着眼,毫无睡意,却并没有抽身起床的想法。


究竟是床榻太过柔软,还是……?


耳畔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艾尔海森侧过身子,指尖蹭过甘雨微凉的发梢。


她只露了半边脸,另外半边陷进棉质布料里,精致的睡颜宛如稚嫩的洋娃娃,颊侧的婴儿肥被压得稍稍变形。


她无知无觉地浅张着嘴,显然浸入酣眠无法自拔。


蓝色长发铺满少女的肩头。他撩起其中一缕,轻轻摩挲。光滑的发丝温驯地躺在手心,在修长的手指间缠绕蔓生。


 


铃响了。艾尔海森伸手关掉闹铃。指针发出细小的咔哒声,继续向前一格一格走动。


他松开甘雨的头发,正准备撑起身子,手掌却被人拉住了。


甘雨察觉他要起床,于是迷迷糊糊拽住他。


她睫羽阖拢,握住他漂亮的指背,小动物那样亲昵地吻了吻。干燥的唇贴在细腻的肌肤上眷恋地停留一会。


“早安。”


她自己都没察觉,半梦半醒的少女声音宛如甜糯的桂花糕。


艾尔海森冷冽的眉眼微微松弛。


昨天她又熬夜加班了,是应该好好休息会。


 


艾尔海森离开后,甘雨朝空出的凹陷挪了挪。恋人身上清冷的气息如森林的细雨般渗入每一处缝隙,她又翻了个身,让那种令人心安的静谧如茧般包裹住自己。


如同陷入艾尔海森的怀抱,她再次满足地入睡。


 

低技术力整了点烂活……

没有人画这个梗吗😣(敲碗)

【all海】一篇狗血快穿文(1.1)

纳海琴海mob海。是黑化面被无限放大的

小草!!!极度OOC。



“……发生错误,应用程序将立即关闭,是否尝试保存……”

“副本正检索异常数据……已捕获所有异常……”

“警告!警告!系统故障!系统故障……抛出异常……采用故障处理6号方案,正在捕获适配数据……检测到V-A62号数据生命体。”

“姓名:艾尔海森。适配度:96.21%。”

“正将目标投放……数据导入……扩展管理……安装插件数据模拟分析器k211……”

“系统自动修复中。进度:0%。”

 

“……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艾尔海森学长。”

银灰发男子微微点头,在旁人艳羡的眼神中与学妹告别。

“……宿主,你答应攻略目标的那件事,真的要去做吗?”K211有些警觉。

它无法理解为什么主系统会选择这个数据生命体修复系统异常。自从修复任务开始,无论是诱哄还是惩罚,软硬兼施,都无法让艾尔海森认真对待任务。

他在第一次任务开始时,一直在默不作声地作壁上观。起先K211以为他是想闷头干大事,结果这家伙一直兢兢业业地按照剧情轨迹消极怠工,结局自然是GAME OVER。不信邪的系统立马重启数据,这次艾尔海森大开杀戒——物理意义上的。主角被他搞得死的死,残的残,艾尔海森却从炮灰摇身一变成为剧情最大反派。如果说只有主角饱受摧残也就罢了,艾尔海森竟然妄想销毁全部的数据,以此试探系统的底线。

他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是寻求外星人的帮助毁灭地球文明。原本系统还暗自嘲笑他天真,结果没想到真被艾尔海森找到了!外星文明回应了他的无线电信号,并表示正在向太阳系进发。

K211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接主系统后申诉:“为什么一个无脑校园小言世界会出现外星人???艾尔海森又不是叶O洁!”

得到的回复让K211绝望——别问,问就是物理学上的相干性。再问就是物理学不存在了。

客服建议K211抓紧重启世界。“外星文明等级属于剧情的描白,由主系统自发补全使逻辑能简单自洽,但由于底层框架不稳定,因此它可能无限大也可能无限小。”

越复杂越详尽的世界观越在可控范围内,不会因为偶尔的疏漏动摇根基;但一笔带过的剧情则尤为不可控,在数据的迭代中谬误会由1演变为无限。等级无限高的文明甚至有可能察觉到系统自身的存在,更遑论艾尔海森是个本身就对系统抱有恶意的宿主。

艾尔海森:“K211在吗?我要对主系统说话……”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K211抓狂:“啊啊啊啊啊你别说了!求你了!”它立马重开世界,求爷爷告奶奶让艾尔海森不要再作死。

如此重复几个循环,艾尔海森或许是觉得腻烦了,或许是接受了无法完成任务就无法回到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中去的命运。

他决定完成任务。


这是个无脑校园恋爱文,讲述的是两位女主之间在学业上相爱相杀、最后双双坠入爱河的故事。主角之一名为琴,是一位严肃认真、乐于助人、甚至有些烂好人的大学生。另一位主角是艾尔海森在原世界中的顶头上司——纳西妲,虽然是主角之一,却也承担了反派的职责——她城府极深、性格恶劣、不择手段。双方如同光与影、人性中的善与恶,争斗时不假辞色,心中却对彼此颇为惺惺相惜。


而艾尔海森所扮演的角色,是纳西妲的追求者之一,一位忠厚寡言的学长。他是二人感情的催化剂,在二人不睦时,纳西妲故意向他抛出橄榄枝,以此使琴吃醋;是背锅的工具人,为纳西妲干尽恶事最终惨遭抛弃。

在第一次见到纳西妲之前,艾尔海森很好奇一位幼女是如何进入大学学习的,以及这位学长和琴莫非是恋童癖——见面之后,他打消了怀疑。

思及此,他不禁回眸望向柳树梢下的女子。那人对他浅笑着,白发柔顺,眉眼若精灵般,不似凡人。如果忽略她方才的请求,那么她确乎是朵名副其实的清纯白花。

与他效忠的神灵容貌气质相仿,简直就是纳西妲的少女版。但心灵却扭曲且极端。

“这就是你所要完成的任务。通过攻略提升好感度,籍此修正她的人格。我会在目标人物戒心降至最低的时刻,攻破她的防火墙,消除所有的错误数据。”

修正……吗?

艾尔海森佯装被心上人发现那般慌乱地回了身,心中却暗暗嗤笑。

“目标人物好感度:-10。”



电脑屏幕在昏暗中散发着幽光。

“你真的要按照纳西妲说的那样做?”K211好奇道。

纳西妲所拜托艾尔海森做的,是一件不怎么能见光的事。

琴所带领的项目参加了一个含金量比较高的比赛,但由于负责任西拉杰的失误,将同一份题目误发给两个团队,导致在该场次中出现了两份思路近乎雷同的分析报告。

在琴所不知晓此事时,另一个团队的队长先一步得到消息。以为被抄袭的领队为怒火冲昏了头脑,向举办方举报了琴的队伍。西拉杰得到消息后,衡量再三,决定舍弃琴的报告成果。

“古恩希尔德同学,由于你们的报告和另一个队伍的查重率较高,所以你们的参赛资格被取消了。”

“按照比赛规则,如果报告有雷同,那么一律取消参赛资格。但是我给主办方说了一下,他们同意保留一支队伍的参赛资格。从技术的角度来说,另一支队伍的分析比较详细,所以我们决定……”

后面就是一系列车轱辘话,句句冠冕堂皇,看似是在秉公处置,却绝口不提自己的失误。

琴的队伍因此大受打击。纳西妲听闻此事后,冷笑连连,出于某种“我的宿敌只有我能欺负你们其他人动了她就都得死”的心态,立马暗箱操作对西拉杰进行打击报复。

艾尔海森就是被她选中的一把好刀。作为院长的亲传弟子兼得意门生,几乎所有报名材料都需要他经手处理——因此,偶尔遗漏一两份材料,待到评选日期截止,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纳西妲星子般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艾尔海森。待到人犹犹豫豫地点了头,她才抿嘴轻轻笑了下。

蠢货。

如果艾尔海森能在转身的一刹那回眸,那么他一定能从少女近乎天真的笑意中读出明晃晃的讥讽与恶意。

想要给西拉杰难看,以纳西妲的能力和人脉,她有无数种渠道和途径,每一种足矣伪装得天衣无缝,保准局中人被整得叫苦不迭却只能自认倒霉。

可她偏偏选择了艾尔海森,下了一步明棋。

她所看中的是另一个重要的比赛。作为艾尔海森的同级生,西拉杰也报名了该赛事。每个学院仅有一个名额,他在摸清楚同行底细后对夺得头筹胜券在握。

纳西妲想让西拉杰尝尝因为负责人的“一个疏漏”,而与参赛资格失之交臂的滋味——就算最后查出来是艾尔海森的失职,那又怎样?艾尔海森是院长的宝贝徒弟,后果只会是简单责骂几句,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西拉杰唯有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可这件事在原世界线中所带来的后果,是成为艾尔海森日后身败名裂的、压垮骆驼的稻草之一——但纳西妲不会在乎。

因为她讨厌艾尔海森。

她讨厌艾尔海森假清高却又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模样,在他还没完全上钩之前,纳西妲还乐于和他玩玩欲擒故纵的戏码。可待到艾尔海森对纳西妲的甜蜜攻势丢盔卸甲后,她立马弃他若敝履。

她的思维顽劣如孩童。大人给了她一块糖,她手里攥着一把,却眼巴巴瞅着另一捧颜色更加炫目的糖果——尤其是原先那块糖因为手心的温度变得黏黏糊糊,会让她更加迫不及待地想甩开。

回忆起艾尔海森日益灼热的眼神,纳西妲不禁有些倒胃口。

可想想能够拉一个普世意义上的正派下水,她又有些狩猎似的兴奋。

毕竟,从骨子里烂透的人,怎能容许他人独善其身?

“你要顺从她吗?温馨提示,纳西妲患有性单恋人格障碍,你对她付出愈多,从她那里得到的情感反馈愈少哦。”K211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

艾尔海森对此置若罔闻。他把U盘插入电脑,鼠标在西拉杰团队的项目名称上顿了顿。但他没有做什么,只是开始向报名汇总表上传另一份文件。

随着上传进度的推移,他打开自己团队成员的群聊,开始编辑通知。

“这是……你团队项目的资料?你要与西拉杰同台竞技?”K211哑然。

的确,光明正大地赢过西拉杰,是不会落人口舌的优选。

但……艾尔海森是如何断定,他的项目综合评分能够超越西拉杰呢?

“西拉杰在学术研究方面并不逊色于我。但上位者通常会选择信得过的人——这种信得过,不仅体现在赢面方面,也体现在私人关系方面。”艾尔海森冷不丁开口。汇总表被他打包发送给总负责人。

“虽然该赛事主题与我项目的研究方向略有出入,但我们只要静候结果就好。”


“……我们团队的项目申报书被压下来了?谁?”

在听到一个人名时,西拉杰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如果是别人,他尚有不管不顾前去问询的勇气——可那个人是他惹不起也不敢惹的人。

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蓦地,他想到了什么,厉声道:“这次获得总评分第一的队伍是哪个?”

队员见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大气也不敢出地把电脑屏幕移到西拉杰所在的方向。

西拉杰先是惊愕一瞬,而后颓然倒在座椅上,脸上似怒似笑。

“原来是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喃喃,眼中晦暗难明。

西拉杰整理思绪,重新冷静下来:“等等,我们还有机会,全校不是还有一个备用名额吗?”

队员面面相觑:“刚刚主办方发了消息,说——说我们学院自动放弃备选名额的竞争。”


——是这样的同学,我们主办方没有收到你们队伍的申报材料,所以你们被视为自动放弃参赛名额。

——可是,现在还没有到截止时间不是吗?我们应该还有继续参加的机会。

——……你们的负责人觉得你们项目话题过于敏感,不适合参加本次比赛。很抱歉。


竟是连竞争备用名额的机会都不愿留给西拉杰。不,甚至连“被放弃”这件事,西拉杰的团队都是在最后一刻才知晓的。

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上面认为西拉杰的项目完完全全没有竞争力,就算去竞争备选名额也没有杀出重围的可能——这对于心高气傲的西拉杰而言,无疑是直白的羞辱和蔑视。

他心中恨极,把胸中无处安放的怒火对准了那个出人意料的参赛者——艾尔海森。

凭什么?凭什么他已经拥有了如此丰厚的学术资源,还要来挤压他们这些毫无背景的学者的生存空间?

他着了魔似地默念着那个名字,任凭它把自己的喉咙扎得鲜血淋漓,每个字都染上难言的腥气。




“诶——明明宿主也算圆满完成了任务,为什么纳西妲的好感度反而降低了?”K211惊讶道。

“纳西妲当前好感度:-25。”

与急得团团转的K211截然相反,艾尔海森对此事早有预料。

“她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凡事若超出掌控,必然会引起她的不快。”灰发学者拿过手机,淡然地打开与纳西妲的聊天框。

“尤其是她本身就想让我因为这件事落人口舌。这个目的没有达到,也许让她很失望吧。”

“现在,是时候见见我们的女主角了。”

他扫了眼纳西妲落落大方的邀约信息,极淡地抿了下唇。

曾经在须弥,若有不方便露面或情势紧急的场合,智慧之神会在征求代理大贤者的意见后,将意识附着于他的身体中。

身体不受自己的掌控,按理来说应该是令人厌恶甚至恐惧的事。可当纳西妲的意识与他的意识相互连接,他并没有产生受制于人的拘束感。相反,整个人如同水淀中的一丛芦苇,纯然地随着心意飘飘荡荡,仿佛天地间再无他物,只余淀中的流水与清风。

于是,神明与自己的信徒建立起不言自明的默契。艾尔海森对纳西妲开放身体权限的行为愈来愈熟练。但纳西妲非常尊重他的人格,从未先斩后奏占据过他的身体。

只有那唯一的一次,艾尔海森为达到目的,不惜以伤害身体作为代价的时候。

“身为我座下的大贤者,我不允许你因为这种自我的理由受伤。”

年幼神明强制接管了他的身体,声音软糯却不容置喙。艾尔海森意识到,这种温柔表象下恪守底线的强势,才是神明面目的本真。

……因此,全知全能的智慧之神,她如今的掌控欲,究竟是因为错误数据的影响,还是因为她性格中本就有如此执拗的一面呢?

“人对于自己掌控之外的事物有天生的好奇心。比起主动接近,不如让她自己来找我。”

“哪怕她对你的好感度成了负数?”K211吐槽。

“好感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我的兴趣。”

艾尔海森挤开随劲歌热舞的人群,走向吧台前安静等候的女子。她身着一袭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湖绿丝质长裙,柔和灯光为她镀上一层宁静的光晕。

她立于古典拱券之间,回眸间若油画般静美,叫人心生怜爱,不忍惊扰。

“学长好。”她微笑颔首。艾尔海森点点头,冷淡地扫视一眼周遭蠢蠢欲动的目光,待到它们偃旗息鼓,才落座点了一杯酒。

“这杯酒我请,权当学长这次帮忙的谢礼。”纳西妲温声道。

艾尔海森垂眸,盯着杯口的盐霜,回避了纳西妲的目光。就在纳西妲心中一紧,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的时候,他开口道:“举手之劳。再者,我们团队本就有参赛的意向,只不过因为某些缘由举棋不定罢了。”

纳西妲察觉到他态度不似往日。难道是自己的索求无度终于把人惹怒了?

她轻笑,将酒杯衔着的红樱桃取下,向他举杯。

“原先是我思虑不周,向学长提出这样不成熟的请求。还好学长深谋远虑。多余的话我也不必多说,这次的事,我们……各取所需。”

艾尔海森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望了她一眼。

“各取所需?有一件事我很好奇。那就是你正义执行所为的对象……”

没错,原本世界线中的艾尔海森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早便心有所属。

【纳西妲当前好感度-30。】

纳西妲面色不改,只是心中划过一丝深深的厌烦。

原本的兴味淡了些。艾尔海森还是原先那个艾尔海森。

她慢慢啜饮着滑腻的奶油,盯着艾尔海森卷起杯口的盐霜,连带着澄澈的酒水一同吞入腹中,唇角扬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学长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人与人之间需要界限感,更遑论我向来不愿自作聪明。”

艾尔海森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弦外之音,只是将酒水一仰而尽。而后弹了弹杯壁,发出清脆的回音。

“如果是从蠢人的角度而言,那么我认同这个想法。”

纳西妲嘴角笑意微滞。

他是在……意有所指?

不不,不可能。她亲眼看着他把酒水喝光,这让她多了几分底气。

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二人在喧闹中就论文发刊问题多聊了会,纳西妲心中计算着时间到了。她歉然起身,不好意思地弯起眸子:“抱歉,学长,我去一下卫生间。”

艾尔海森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既然要谈问题,那么去清吧是最好的选择。

纳西妲选中这家吵闹的夜总会的目的,是为了掩盖什么。

他敏锐地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以及吧台调酒师有意无意向自己瞥来的目光。

问题出在这杯酒里。

一股眩晕感如约而至,音乐声与笑闹声融化在耳畔。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视线中的灯光和熙熙攘攘的人影如映在雨后湖泊的水面,泛起朦胧涟漪。

他像醉了一般用胳膊半支起头颅。疯狂的人群中,无人在意多出了几个如他一般酒量不佳的醉鬼——只有艾尔海森自己知晓,他并没有喝醉。

有人走到他身后。他被迷迷糊糊地架起。旁边的人以为来者是他的朋友,他们正处于醉生梦死中,无暇关心这个陌生人的命运。

后堂门被推开了,艾尔海森被扶到鲜少有人出没的小巷中。

他被放下。一股突如其来的火焰从下腹烧起,让他低吟一声。

好热……

他下意识用后背磨蹭着墙壁,试图用清凉缓解这份灼热,

旁边那人轻笑一声,拨开艾尔海森额前的碎发,而后呼吸一滞。

方才在酒吧的灯红酒绿里没有看清这人的样貌,如今借着月光,他看到了一双涣散的青红眸子,和精致锐利的面颊。

长眉若柳,鼻若悬梁,唇若涂丹。棱角分明的面庞,镌刻出某种沉静清俊的美。

他伸出手,慢慢拨弄着对方湿漉漉的红唇。另一只手插入头发中,揉捏着他微红的耳尖。

草,赚大发了。




……

全文走微博。





男人头颅重重落到地面。他被直击面门,鼻下鲜血横流,好半天才从面颊的麻木中品味出痛楚。

鼻梁……鼻梁是不是断了……

艾尔海森不顾在地上哀嚎翻滚的男人。他喘息着,扶住墙壁,慢慢走出街巷。

一片朦胧中,他隐约走到了有光的地方。

从黑暗中霎时接触到光亮,刺目得让他大脑一阵针扎似的痛。

他眯起眼望去,一位白发少女站在路灯下看着他。灯光照耀着她,众星捧月般神圣而无瑕。

她注视着这场阴暗角落里的weixie行径,已经不知道有多久。

艾尔海森张了张嘴。他艰难地迈出两步,还没待说什么,便跌落在少女怀中。

【纳西妲当前好感度:-20】



纳西妲把人拖到家里。

原本她并不想管这个男人的,甚至可以代她的帮工完成未完成的任务。比如说拍几张照片,好留作把柄什么的。

一想到那个男人,纳西妲不由得烦躁皱眉。

废物!连一个被下了药的人都对付不了。

奈何艾尔海森八爪鱼一样,抱她抱得太紧,怎么甩都无法挣脱出来。

无奈之下,她只好叫来家里的司机,鬼使神差把人运回了家。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好奇地从后视镜偷瞟小姐和她身上的男人。

小姐面无表情地注视窗外,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抱着她的俊美男人衣衫凌乱,似乎因为醉酒而意识不清,但只是克制地把头埋在纳西妲的颈窝中,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嘴唇翕张,好像在喃喃什么。

司机屏神细听,隐约辨认出,他念着的是自家小姐的名字。

天啊,现在的年轻人……

不知道司机脑补了什么,他突然笑容和蔼可亲地说了句:“您和您男朋友感情真好。”

如果艾尔海森意识清明,想必会冷笑一声。但他正昏迷着,所以纳西妲代替他做了这件事。

纳西妲:呵呵。

她原本想把人放到床上,但艾尔海森半昏迷半醒之间,拉住了她的手。

男人半睁着眼,声音沙哑而稳定,宛如平静湖泊中波澜微漾:“浴室。”

纳西妲垂眸,只见艾尔海森说完这句话,又侧头昏睡过去,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是清醒还是迷失。

许是难受得紧,他浓密的长睫细微颤抖,微月中的唇紧抿着,狭长眼角殷红而湿润,几乎让人以为下一秒就要流下泪来。

她知道那里为什么会月中,因为另一个人的手指曾经暧昧地玩弄过那片醴艳的饱满。

纳西妲伸出手,学着那个男人,磨蹭了一下艾尔海森炙热的嘴唇。

艾尔海森闷哼一声,发出模糊的呓语。

“浴……室……”

纳西妲心头一跳,忙不迭收回手。

自己是疯了吗?

【纳西妲当前好感度:-10】


艾尔海森被人颠来倒去地拽到浴室。半梦半醒间,一股凉水浇到脊背。

“呜……”灼热的身躯敏感地瑟缩一下,但很快松弛下来。

好舒服……

纳西妲在浴室外等了十来分钟,终于有些坐不住。

不会淹死在浴缸里了吧?

出于某种警惕,她没有开灯,只是推门向黑暗深处张望。

一个人形轮廓松散地倚在浴缸边,毫无声息。

她走过去,推了一下男人,手心传来热得吓人的温度。

是因为药效,那个调酒师第一次做这种事,下手有些不知分寸了。

还没待她游离的思绪收束,手上蓦然传来一阵大力,她跌入一个岩浆般滚烫的怀抱,浸在冰水中,更凸显出温度的差异。

纳西妲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艾尔海森眸子张开,在黑暗中折射出冷峻的幽光。白色衬衫因打湿而半透明,映着丰盈肉色和起伏的肌肉,胸襟半开,露出一小片白玉般的胸膛。他额前的碎发凌乱,不知是汗水还是淋浴的水,顺着线条流畅的下颌流淌。

艾尔海森似是疑惑地打量了一番怀中如玉般温润的少女,而后手臂收紧。

冰凉的触感让他近乎满足地喟叹了声,就像久经干旱而龟裂的土地恰逢甘霖,长途跋涉的旅人陷入柔软床榻。

纳西妲被迫埋在他柔软的胸肌里,好半天才犹豫地伸出手,回抱住他的腰肢。

好细。

腰椎处有一个微微下凹的菱形,她知道,这是男人的腰窝。

……不,她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艾尔海森的身体。她极其厌恶与他人,尤其是男人的触碰。但艾尔海森的怀抱,却让她感到如此熟悉,仿佛二人曾经这样毫无芥蒂地拥抱过无数次。

但是,这怎么可能?

【纳西妲当前好感度:-5】

缠绕着她的手臂收紧了,纳西妲被他勒得痛呼一声。

明明那呼声在一片簌簌水声中如此微渺,艾尔海森却出人意料地放松了手臂。

他呼吸愈发急促了,垂头道:“抱歉。”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直到纳西妲嗅到一股细微的血腥气。她回头,看见艾尔海森下颌的肌肉绷紧,面颊伏在手臂上,身躯瑟瑟发着抖。

纳西妲注视了好一会,方才慢条斯理地按住他的手臂。

艾尔海森发出几声隐忍的闷哼,却还是温驯地松口。白腻的肌肤上一片血肉模糊,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少女突然笑了:“就这么硬生生忍着?我人就在这,你……不想要我吗?”

艾尔海森用茫然空朦的眼神盯住她,半晌,竟也微微笑了下:“嗯。”

但他回应之后,只是如同受到安抚的野兽那样,沉默地蜷缩在浴缸内,并无其他动作。

“还是难受吗?”纳西妲看着他紧咬着的唇,伸出一只手,柔声道:“不要再咬了,如果忍不住的话,就咬我的手吧。”

她的脸清纯而无辜,眼中浮起虚情假意的怜悯与关怀。悬在半空中的手,柔嫩而娇小,手指纤细匀称,指腹泛起饱满可爱的粉红。

艾尔海森眯眼仔细瞧着。就在纳西妲手举得有些累了,行将放下的时候,他蓦地凑近,轻轻衔住了纳西妲的食指。

纳西妲手掌一颤,敏感的神经反馈着羽毛般的痒意,过电般顺着血液回流至心脏,发出震耳欲聋的“怦怦”声。

并不痛。只是如同小兽那样含着,像她曾经养的猫,被弄烦了便威胁地呼噜着用牙齿划过她的皮肤,却始终未曾真正咬下去。

【纳西妲当前好感度:0】

她呆呆地望着重新昏睡过去的艾尔海森,捻了捻食指。

倏尔,在水流作响的狭隘室内,传来似有似无的哼笑。


TBC.

【女子海】贤者罗曼史

超级ooc且玛丽苏的狗血文!!!慎入,慎入,慎入!!

事gb大银趴。

  

  

“感情史?有是有,不过都无疾而终。”

  

他有些喝醉了,所以才这样不设防地朝勉强算是朋友的人吐露心迹。

  

“一切发生在我15岁那年。我在朋友的热情邀请下,去找街头的占卜师算情缘。”

“我一直认为,有关命运的预言信则有不信则无。占卜师说我一生桃花无数,不过都是烂桃花,注定情路坎坷,让我莫要轻易言情言爱。”

“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位请我去占卜的朋友,也是我的初恋女友,信誓旦旦向我保证:如果我与她恋爱,那么预言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因为她是天外之人,不在世界树的命理管辖范围。她会帮我一一祓除那些烂桃花……”

  

  

初恋与艾尔海森早恋一年后,留下修书一封,扛着把无锋剑匆匆离开了。

  

她说自己的国家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她作为王室成员肩负着复国的光荣使命,让艾尔海森等她。

  

艾尔海森看上去安然无恙,实际上一颗少男心支离破碎。这个理由过于离谱,很难让人不相信这只是她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

  

俗话说,失恋最好的办法是开启下一段感情。这次与他勾搭上的是一位学姐。艾尔海森总觉得上一段感情的失败是因为双方年龄太小,心理不成熟,没有做好认真维持恋爱关系的准备。

  

学姐是素论派学者。虽然二人研究方向不同,对于学业和工作却有惊人一致的共同语言——藏好自己,做好清理。但学姐的天才之名并没有因为她低调而隐没,反而让她屡屡在教令院崭头露角。

  

艾尔海森的处/子之身交代在学姐手里。在此之前,青涩的艾尔海森只与初恋女友亲亲抱抱过。学姐的手指纤长而灵活,帮助艾尔海森认识到除教令院简陋的杏教育知识外还有另一种获取快意的方式,让他为此神魂颠倒,涕泗横流。

  

还是学姐好,学姐会疼人,也懂得怎么玩最刺激——她以学术交流为名进入了艾尔海森的家里,见到了艾尔海森的祖母,然后在艾尔海森床上给他破了chu。期间祖母曾敲门询问二人要不要吃水果,学姐笑意盈盈地开了门,接过果盘,向和蔼的老人家道谢。

  

祖母透过门缝看见艾尔海森坐在凳子上的背影,他垂着头,衣衫有些凌乱,似乎在记录什么。

  

门关上后,祖母恍然想起——艾尔海森卧室里只有一把凳子,那么学姐是坐哪里的呢?

  

  

走大眼置顶。



  

翌日。

  

“……我都说了,不要对这些人心软。”忍者边替他涂药边摇头。

  

艾尔海森身上密密麻麻全是痕迹。

  

“……你明明也被囊括其中。”艾尔海森累得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忍者温和笑了笑。她忙活完了,趴在艾尔海森胸口,悄悄对他道:“我比他们温柔,并且对此甘之如饴。生日快乐,艾尔海森。”

【all海】提瓦特男女图鉴(1)

海右向,海双⭐️,cp包括荧海、纳海gb和维海、术海(白术艾尔海森),极度ooc慎入。

第一章就是修罗场!ntr预警!超级OOC超级狗血!雷者勿入,雷者勿入,雷者勿入!!!



“艾尔海森!”远处有人向他招手。


艾尔海森抬眼望向冲他奔来的金色少女。他一身黑色T恤,小臂上的肌肉紧实饱满,体格健美匀称,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


但,这头黑豹手中却提着两杯奶茶,为他冷漠严肃的外表增添了一丝不寻常的烟火气,如此反差让不少路人纷纷侧目。


“好帅啊……想去要个联系方式。”


“笨!这人一看就名草有主了。嘻嘻,估计是在考场外给女朋友送奶茶呢。”


那女生还是有些不死心,嘀咕着“万一只是在等朋友呢”。见荧如同一颗小小的炮弹一样冲进男人怀里,便黯然神伤地被朋友拉走了。


艾尔海森身形僵了僵。就算他与荧交往一年之久,他还是不能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


“考完了?”他明知故问,只想说什么来缓解一下僵持的气氛。


荧依恋地蹭了蹭他厚实的胸肌,抬起头,金色的眼睛如同星子般发亮:“对。”下一瞬,这星子闪了闪,转向他手中热气腾腾的奶茶:“这是给我的吗?”


“嗯。”艾尔海森点头,拿出其中一杯递给她。


“珍珠奶茶不加珍珠。”他补充道。


“好耶!”少女小小欢呼一声。她捏起纸质吸管,对准杯盖戳了半天却没能完全戳开,眼见吸管尖端都要被她戳得凹陷进去,艾尔海森赶忙道:“我来吧。”


只见他手抖也不抖,狠准稳地扎了进去,奶茶就像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没能溅出任何液体。


“小心你刚刚戳破的地方,不要在喝的时候撒出来。”艾尔海森提醒道。他手上沾了些荧不慎弄洒的奶茶,黏黏糊糊的。


荧注视着他手指间的灰色液体,像是联想到什么一样,金色的眸光暗沉下去。


艾尔海森拿出纸巾擦拭。侧身见荧不喝奶茶,只顾着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由得挑眉。


“你想喝我这杯?”


荧摇了摇头,故作肉麻:“不是,我们有四小时三十五分钟没有见面,有点想你嘛。”


艾尔海森习惯了她这副黏人的语气,只是不着痕迹地把衣袖往下拉了拉,挡住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二人往校外走。艾尔海森甫一入学便在校外租了房子,旁人都只道这位校学生会副主席性格冷僻,不爱与旁人打交道,所以自己租房住。

但荧则知道其中缘由,并不如传言中讲述的那番。


她此刻正贴着艾尔海森叽叽喳喳地讲述考试中的所见所闻,男人时不时点头应一声,或者简短评价几句。所幸荧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冷漠寡言的性格,他们的住处离校也不远,再加上奶茶润口,所以荧口若悬河地说着,竟没有感到累。


“喝得有点腻。好吧,我还是想尝尝你的,可以吗?”荧突然停下来,可怜巴巴地问。


得到了首肯后,她借着艾尔海森的手,凑过去满足地吸了一大口。茉香奶绿清凉的奶香味登时冲淡了口中甜腻的味道,她腮帮子鼓鼓的,宛如贪吃的仓鼠一样。


蛮可爱的。艾尔海森想,心中泛起丝丝柔软的情绪。


他们快要走到单元楼门口。荧突然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你怎么不问我考得怎么样呢?”


艾尔海森注视着她精致的侧脸,淡淡道:“我对你有信心。”


……说实话,与其说对荧有信心,不如说艾尔海森对自己有信心。荧的总体成绩不错,就是人比较懒,爱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然后在考前两周疯狂咸鱼突刺,临时抱佛脚的成果居然不错。但这次考试事关重大,艾尔海森亲自督促她每日去图书馆一起学习,为她整理资料、探听各种门路。好在他学生会副主席的身份给予了他很大便利。荧在科研竞赛这方面薄弱,他便打点好关系把她引荐给学竞部部长;需要志愿服务活动,他就时刻关注青发部的动向,一有机会就叫荧去报名。


这对淡于社交的艾尔海森而言很罕见。但所幸只要他想做,便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哎呀,小嘴真甜。”荧笑得眉眼弯弯。她蓦地凑近男友帅气的脸颊,吻了吻他的唇角,“这是奖——”



她的手腕骤然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被扯离一两米远。


“干什么啊!”荧不满地回身望去,却撞入一双火焰般赤红的眼眸。


红眸的主人是个漂亮的金发青年,皮肤白皙,鼻梁高挺。此刻那双上挑的猫儿眼正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宛如蝴蝶般振翅欲飞。


然而,这美人一开口就煞了风景:“艾尔海森,她是谁?你居然让她亲你???”



卡维气得要吃人。他出国这三年想艾尔海森想得发疯,以最快的速度修完学分结束课业,一回国便直奔母校在他与艾尔海森曾经的爱巢门前守株待兔。他想告诉艾尔海森,他原谅他了,他们和解吧,他对自己的决定后悔了……



卡维在楼门口等啊等啊,终于等到艾尔海森和——他身边那个美丽的金发姑娘。如果换作以前,他说不定会因为脸而对对方产生纯粹美学角度的欣赏与好感。毕竟艾尔海森从前也不是没有带同学回家过。虽然这次回家的对象罕见的是位异性,但卡维却并不担心。


因为艾尔海森喜欢男人。没错,我这样的男人。他自我感觉良好,并没有把荧的出现放在心上,只是因为两人没有距离的分寸感而内心稍微有些不舒服。


混蛋艾尔海森,竟然敢跟别人靠这么近,回头一定要好好说教说教他!


当荧凑过去喝艾尔海森手中的奶茶时,卡维眉尖一颤;金发少女背对着他与艾尔海森黏黏糊糊纠缠到一处时,卡维硬了,拳头硬了。


哪怕看不到正面,他也知道这两个人正在进行零距离——甚至可能进行负距离接触。如果荧是男人,他肯定想都不想一拳挥上去;但荧是个女孩。在怒火滔天之下,卡维仍秉持着绅士的基本原则,只是把人拉开,而把矛头对准艾尔海森。


愤怒之余,他还有点委屈。艾尔海森这人有点龟毛加洁癖,脸皮还薄得要死,从前绝不允许自己去用他的吸管喝奶茶,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他更是连想都别想。可是,如今做这件事的对象换了个人,他便默许了。


——他也想在公共场合跟艾尔海森亲亲啊!每次他伸脸想要打啵,换来的却是艾尔海森看也不看一眼扭头就走,很伤男人自尊的好吧!


哼,小孩儿,看好了,艾尔海森喜欢的是我!刚才的事一定是个意外,要不然就是恶作……



艾尔海森注视着荧眼中泛起委屈的泪花,望向卡维紧紧箍住女友的手,叹了口气,把荧拉到身侧,轻轻抚摸着女孩泛红的手腕。


“好久不见,学长。”他生疏地朝卡维点头致意,“如你所见,荧是我的女友。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卡维要被气晕过去。他心口刹那间疼得要裂开,双目在阴影的掩映中竟如野兽般闪烁着赤色。


“你……才三年,你怎么就交了女朋友!凭什么!”我都为你守身三年了!三年啊三年!每年情人节我都是在情侣各种撒狗粮中撑得饱饱的,晚上只能独自垂泪独守空房对着你的照片含泪DIY啊!


这个称呼……学长,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艾尔海森用如此陌生的语气唤他了?这是艾尔海森在他面前第一次以维护的姿态偏袒一个外人。还有那位原本泪光盈盈的少女,在艾尔海森看不到的地方冲他露出挑衅的微笑。看着是个傻白甜,实则是个茶味四溢的黑心莲吧!



这时,他听到艾尔海森用那种他最痛恨的,冷静的、辩论般的腔调回答:“不,卡维,不是【这才三年】,而是你的三年和我的三年。我认为,这段时日长久到足够我们走出那段感情了。”



接下来的记忆卡维不愿细想。只记得自己原本就因为坐了10小时的飞机而满身风尘,又是疲惫又不得不精神紧绷,那位名为“荧”的女孩还时不时插一脚拱火,争执间她手中的奶茶不慎倾倒,洒了自己一身。


他敢肯定,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她用着害怕且愧疚的语气,眼神中却闪烁着洋洋得意。更让他气愤的是,那个“龟毛有洁癖”的艾尔海森好像被什么外星生物顶替了一样,居然毫不避讳地握住荧亦被奶茶打湿的手,向着单元楼内走去。



“艾尔海森,你给我站住!”他又急又气,跟在二人身后,湿着裤子一路叮叮咣咣到了家门口,活像个被戴绿帽前来捉奸的苦主。


门在他眼前毫不留情地阖上了,差点撞到卡维的鼻尖。


卡维孤零零站在门前,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抛弃的小狗。再一握把手,他心中凉意更甚——艾尔海森换了把人脸识别的新锁,自己准备的钥匙竟毫无用武之地。


太狠心了,艾尔海森你做得真绝啊!他心中坠坠发痛,以至于眼睛一热。


他不在乎地胡乱抹抹脸,开始疯狂拍门。


“艾尔海森?艾尔海森!”



门内。


荧一进门,就将艾尔海森反手抵在墙上,一手揽着他的后颈,迫使他弯腰到自己面前接/吻。


“唔……”黑暗中,艾尔海森唇畔泄出低吟,又被荧恶狠狠地封住空隙。珍珠奶茶的甜味与茉莉奶绿清爽的奶香味勾兑在一起,把二人的头脑也搅和得醺醺然。


她wen得极深,舌尖如蛇般紧紧口允口及着艾尔海森的。这时门板传来敲打的震感和卡维的呼喊声。


“哈……”她喉间发出一丝轻笑。艾尔海森清醒几分,稍稍偏过头去,却被荧生气地在唇上啃了一口,恶狠狠地忝舐着他口腔中的nian膜,搅动出激烈的水声。他不得不将全部心神放在这个吻/上,感觉嘴里好像要融化了一般。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拍门声停止,骤然静下来的世界万籁俱寂,只能听到ye体滚动的啧啧声。


荧松开他,艾尔海森发出断断续续的气喘。二人唇齿分离处牵出一线银丝。


“啪”一声,门口的灯亮起。荧满意地注视着男友红艳艳的嘴唇与肿起的唇角,在艾尔海森水意朦胧的迷离眼神中拍拍他酡红的脸颊。


“嗯?真被亲傻了?我先去洗澡。等下你也去洗白白在床上等我。”她亲昵地摸摸他起伏的胸膛,而后定睛一看,好家伙,从耳尖到脖颈红了一大片。


荧信手将空了的奶茶杯子扔到垃圾桶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来,“啪”一声用力拍了下他的后腰下部。


艾尔海森身躯一颤,拉住她的手腕。


荧不以为意地抽出手,凑在他耳畔悄声道:“这种【偷情】的感觉还蛮刺激的。嘿嘿,幸好爷是黄毛。”



艾尔海森倚着门,嘴角传来刺痛。他像是发现了,注视着自己的身下。


竟然起反应了,只是一个吻而已……


良久,空中飘过男人的一声轻笑,不知是在说那位少女,还是在说自己。



“呵,没羞没臊。”



tbc.

下章我要开大🚘!!竟然还有六年才能抽到艾尔海森!没有海哥,旅行者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目前出场的人物:

荧妹:又作又屑的小绿茶,在海哥面前是傻白甜小奶狗。

卡维:悲情“苦主”,不过总有一天会迎来“崛起”。暴娇美人1111111。

【all奥托】错(6)

奥莲樱三角恋,gb。本章莲奥主场,剧情向。



奥托推开卡莲的房门。 


卡莲未被绷带缠住的左边眸子一亮,下意识挺直了身子。


“奥托!”


Omega疾步上前,伸出手,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双手尴尬地停滞在半空,最后犹犹豫豫地搭在卡莲的肩膀上。

“你的眼睛……”


“没关系,是因为有积血啦,没有伤到视神经,只是遮上能让右眼能更好地休息而已。”卡莲向他乐观地笑笑。她仿佛现今才放松下来,侧过身子,将头慢慢靠在奥托的腰际。


若有若无的鸢尾花香慢慢散溢开来,温和地安抚着自己的Omega。奥托张开手掌,不甚熟练地虚虚抚摩着她的鬓发,动作轻柔而珍重,宛如在触碰一件易碎的宝物。


他的另一只手却背在腰后,紧握成拳,掌心似灼烧般疼痛。


这是卡莲第一次如此信赖地投入他的怀抱,令他欣慰的同时也让他感到羞愧与心痛。


“啊、您好,奥托阁下!”房间里被忽略的另一人勉强挤出一抹笑,打断了二人含情脉脉的恩爱场景。


奥托浅浅抬眸,冷漠地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女子——樱粉的发色,海洋般湛蓝的眸子,这般显眼鲜明的特征让他不由得想起另一人。


如果这只是个毫不相干的路人,那么奥托只会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她出现得实在凑巧,恰好撞上崩坏兽入侵,又恰好因为卡莲的出手相救而毫发无伤。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奥托讽刺地想。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阴谋”了,始作俑者甚至懒于伪饰,直接将它大大方方摊在太阳下,任谁都能从中感受到尖锐的恶意。


丽萨,我的好姐姐,这就是你所谓的手段吗?


奥托扯了扯嘴角,懒得搭理对方的问好。


尴尬的沉默蔓延开来。


卡莲好似没有发觉气氛的剑拔弩张。她简单地介绍了一番女子的身份,将其从窘境中解救出来。


名为贾思敏·莎拉·贝利欣根的女性Omega柔柔浅笑着,仿若无意地拨弄一下披肩的长发,露出光洁的、裸露的后颈。


“丹尼尔是你的兄弟吗?”奥托冷眼旁观她的举止,丢下一句问话。


笑容僵在了贾思敏娇媚的脸蛋上。天命贵族在情色关系上一向开放,看似循规蹈矩、家族和睦,然其关系之混乱远超常人想象,一位高位厚禄的贵族往往拥有不下两位情人,诸如兄弟共妻、公媳扒灰之举数不胜数。而其中最为出名的,当属那位恃姿色而辗转于贵族之间,最终钓上金大腿而平步青云的“交际名媛”丹尼尔·威廉·贝利欣根,即丽萨身旁的那位蓝眼睛执事。


粉发Omega僵硬地点了点头。奥托意味不明地“噢”了一声:“原来如此,还真是物尽其用呢。”看来当哥哥的尝到了甜头,便与丽萨一拍即合,迫不及待将自己的妹妹送到有夫之妇的床上。


贾思敏的面庞微微扭曲一瞬,随后她仿若什么都没有听见那般,脸上重新挂上了蜂蜜般香甜的微笑:“我的哥哥听说卡莲冕下为救我而负伤的消息,特意送我前来探视拜谢。”


“请问我在这里是惊扰了圣女冕下休息了吗?很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若是奥托殿下介意,我……”她话语未尽,却特意顿了顿,偏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卡莲,柔情似水,欲语还休。


“无妨。不过我确实有话要单独与奥托聊一聊,今日感谢您的来访。”岂料卡莲真就直愣愣点头,顺着她的语意直截了当地送客。



Omega小姐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徒留幽怨的目光投射到奥托背脊,带来一阵冰凉。


但卡莲却丝毫没有察觉,她只是一只手扶住奥托的腰侧,仰头奇怪地问:“你在笑什么?”


奥托急忙收敛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他那只紧攥着的拳头舒张开了,肩膀自然下垂:“你很可爱。”


滚烫的血液涌上了卡莲的脸颊。儿时的她在弗朗西斯的臂弯下与人性恶隔绝,成长过程中又有奥托为她保驾护航;她为天命而战之时,简明扼要、主旨鲜明的话语利于作战效率的提高,这造就了她几乎向来有话直言,不爱弯弯绕绕的个性。因此她并未触及方才风平浪静下的暗流汹涌,只是本能觉得……奥托有些不太高兴。


在走进病房时,奥托的信息素还是柔柔的,带着急切的忧愁;在得知她平安无事那刻,塞西莉亚花香若酥润春雨,于酝酿已久的乌云中滚滚而落;但在与贾思敏对话时,原本蛰伏起来的、毫无攻击性的信息素竟绕着卡莲风起云涌,如临大敌。


结番的AO对伴侣的情绪变化向来敏感,虽然不知奥托为何如此警惕,卡莲还是选择将密闭空间中的第三人支开。


但这是奥托第一次这样直白地称赞她“可爱”。对卡莲卓越天资的吹捧自儿时便如影随形,乐天又单纯的卡斯兰娜甚至在面对“天生怪力”这样充斥着刻板印象的评价也能欣然自若地接受,并将其视为赞扬的一种。奥托却未曾直言夸耀过她的强大,只是用全力以赴的行动支持卡莲的一举一动,将自己的濡慕与憧憬深埋在十余年的陪伴中,宛如影子追着光梦游。



从前只有同伴或师长说自己“呆瓜”、“憨包”,但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可爱”……


一种莫名的、名为羞怯的情感在心底蔓延,不似被人突然揭老底的羞恼,而是某种更加甜蜜的、更加喜悦的……


卡莲连忙转移了话题,试图冲淡这种情绪,殊不知白嫩双颊的两团红晕出卖了她。



“对了!刚刚在睡梦中,我梦见了父亲,还有很多以前的事。”


“我梦见你在父亲的葬礼上使用神之键的力量,想要牺牲自己复活死者,然后我用……暴力,制止了你。”


原本有些模糊的记忆在梦境的冲刷下变得清晰,卡莲陷入了自责与懊恼。


“对不起,我当时因为冲动动手打了你。”

“以一命换一命,这太荒谬了……【无人有权力掌管生命,将生命留住,也无人有权力掌管死期】。父亲是为了保护人民而牺牲的,他已燃尽了毕生的夙愿,对卡斯兰娜而言,这样的结局已经没有遗憾了。”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失去你,奥托。”



“……奥托?”


奥托怔怔然“啊”了一声,恍惚抬手,尚有余温的泪水打湿了手背。


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呢?


明明并不是什么特别煽情的话,自己也不是因为感动而哭泣,而是因为……


一种悬崖勒马的恐慌,如同神话中触怒众神的西西弗斯,日复一日地推动那块永远无法登顶的巨石。似乎在某个时刻,他确乎失去了卡莲,从此,世间的一切美好皆离他而去,汹涌的恶意将他吞没——


【对卡斯兰娜而言,这样的结局已经没有遗憾了。】


不,不对。卡莲不会死。


【真可笑,与其说是宿命,不如说是诅咒。】


如有实质的嘲弄声自他身后传来,是数年前欲夺舍之人灌注的恶意,在奥托心中扎根,十年如一日。 


他咬紧牙关,在卡莲担忧的呼唤声中将她紧紧揽入怀里,仿佛想汲取什么,又仿佛想保护什么。


……如果能够换得她的笑颜,那么生命就是我将付出的最小代价。



“……你最近与圣女相处得怎样?”须发皆白的老人身着雍容华贵的白色法衣,手持权杖,不紧不慢地走着。


“与从前一样。”奥托不紧不慢地稍落后于父亲,恭敬回答道。


“哦?那么,你们夫妻二人感情冷淡,原来是从【从前】便开始了吗?”尼克拉斯侧过脸,冷冷地睨着大理石铸成的地面。


奥托心中一突,他面上不显,仍是滴水不漏地回答道:“并非如此。我们新婚之初是有些龃龉,但夫妻本一体,她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哪里会一直生分冷淡下去?”


“你若有此觉悟,怎么事到如今尚未孕育子嗣?”尼克拉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奥托定了定心神,干笑道:“此事不好强求,只能蒙得天主垂怜,一切顺其自然。”


“倘若一对夫妇从未合为一体,那么他们将永远无法结出果实。”他的父亲停下脚步。哥特式教堂冷漠地伫立在他身后,顶部高峻森然,磨光的大理石中镶嵌着精细而尖锐的竖条纹。


奥托垂头,沉默不语。


他与卡莲自成婚后甚少行房事,在需求最迫切的FQ期也做好了万全的避孕措施。二人又常常作息不到一处,因此分榻而眠。


可尼克拉斯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天命的耳目已经详实到这般地步了吗?


尼卡拉斯转身,宽大的法衣拖曳在地面,发出沙沙摩擦声:“一位合格的天命主教势必拥有血脉正统的继承人,否则只能将自己置身于危墙之下。奥托,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奥托呼吸滞了一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第二性征的劣势,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寄以托付天命的厚望——哪怕他作为主教的嫡子——也永远被视为最后的选择。


喜悦还未盈满心头便被无情浇灭。冷静些,奥托。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永远不要相信上位者许下的空头支票。


于是他佯装被惊喜冲昏了头,转眼又像想起什么似地落寞道:“您要相信我对卡莲的情谊,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的父亲哼笑一声,极其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不远处的圣杯像:“这点,你的姐姐就做得比你好。”



奥托心中一冷。


果然,这其中有丽萨·沙尼亚特的手笔。


他想起贾思敏探望时的笑意盈盈,想必这位胆大心细的Omega小姐是从蛛丝马迹中观察到了什么。



但丽萨恐怕想不到她竭尽全力讨好的父亲,只是在养蛊一样笑看兄弟姐妹厮杀吧?


尼克拉斯向来如此。身为天命教宗,他对继承者的态度向来暧昧不清。阿波卡利斯的孩子就像他手中的牵线傀儡,时不时被他打一棒槌给一甜枣,美其名曰普世之爱,实则信奉弱肉强食。


“……最近古堡会议的那群异端越发猖獗,看来是忘记了从前蒙受天命庇护的恩惠,如今三大家族初现颓势,他们这堆豺狼虎豹便迫不及待来分一杯羹了。可惜,如果当年的那些老家伙还在……”老人摇头,微微叹息。自一年前东征失败,天命在民间威望大跌,古堡会议借机落井下石,迫使天命让渡利益。


“只要阿波卡利斯仍是阿波卡利斯,那么他们就不能僭越一分半点。”奥托露出虔诚的表情。


“不,不不,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来自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以及其余大大小小贵族的支持……”




“我曾料想过你会叛逆,但没想到这一天会到来得这么快。”金色立方体在空中盘圜,发出冷漠无机质的男声。


“古堡会议那群家伙逼得太紧,计划提前。”奥托放下手中厚重的书籍,将它慢慢推回原处。


“是吗?我还以为是尼克拉斯对你哥哥姐姐们的偏爱终于让你无法忍受了呢。”第一神之键冰冷的声调莫名阴阳怪气。


“偏爱?不,他从未真正【偏爱】过哪一方。他最爱的永远是阿波卡利斯的荣誉、金钱和地位。只可惜目前最符合他心意的、用以延续【天命】荣光的丽萨正在胳膊肘往外拐,践行着她的【叛逆】呢。”


“那么你呢,奥托•阿波卡利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猜,为了你最爱的卡莲•卡斯兰娜,又来有事相求了吗?先说好,无论是什么愿望,我要的报酬都是你的身体使用权。”虚空万藏的身体诡谲地闪烁了一下。


“我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出乎虚空万藏预料的,奥托很平静地应允了这个致命的条件。


虽然虚空万藏被肉身行走尘世的愿望束缚了千年之久,等待奥托主动退位让贤的时间不过沧海一粟,但他仍为奥托如此轻率、如此迅速的妥协感到惊诧。


这位拥有自我意识的超级人工智能罕见迟疑片刻,对于奥托秉性的了解让它不得不提高警惕。


“怎么,犹豫了?相信我,我的要求对你而言只用动动手指就能办得到。”奥托的语气轻快了许多。



TBC.

文中加粗部分引自《圣经》。

【波劫】英雄母亲的诞生

🚗🚗,挂掉重发。含人外。


阿波尼亚人为崩落以后,蝴蝶x人。



千劫从未想过如阿波尼亚这般自持禁欲的融合战士也会沦落到人为崩落的境地。


一个精神力量强大的敌人,逼得逐火之蛾两名精神融合战士破釜沉舟。苏在战斗结束后已经丧失了反抗意识,宛如酣睡的孩童陷入沉眠,目前正在特殊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其余战友被他们的神仙打架所波及,尤其是受阿波尼亚“密多罗”形态的无差别攻击影响,纷纷出现了精神恍惚、幻觉和癔症。


而只有阿波尼亚,在人为崩落的同时保持着难得的理智。据后勤救援人员说,她是自己回到黄金庭院中的,自打那天起,整整三天,她呆在至深之处闭门不出,却无人敢打扰。


当人问起他们关于阿波尼亚的人为崩落形态时,他们总是闻风色变,宛如与天敌狭路相逢的动物那般满脸恐惧,对此讳莫如深。


“……没用的废物。”听闻此事的千劫冷笑一声。他对面战战兢兢的研究员面色难堪。难得心情大好的融合战士大手一挥,粗粝地解释:“不是在说你们。”


按照他们的说法,阿波尼亚好似仍保持着人为崩落形态。密多罗的真身是什么样子?那个向来用虚伪粉饰自己的伪君子会不会因此暴露真面?只是想着自己能够狠狠揭穿修女道貌岸然面具的千劫不由得兴奋起来,久违的、渴望战斗的兴奋让他热血沸腾了。





剩下的走微博。

【裳奥】素裳的奇妙冒险 Round.2

素裳玩黄油系列。



勇者的下属穿过城堡中的层层回廊,站在卧室前踌躇片刻。


“请进。”他听到勇者大人的声音,于是低眉顺眼地推门而入。


白发少女坐于床沿,手持一本书,他敏锐地注意到这是一本童话书。更奇怪的是,昏暗的房间里仅燃起了一支烛火。


勇者大人不嫌眼睛累吗?来访者默默望着锁紧的门窗。


他开始向勇者汇报事宜。说着说着,重重帷幔掩映之下,似乎有人动了动。


……难道是传闻中勇者大人从魔王手里救出的女子吗?


他佯装不经意地往床帷望了眼。一道虚虚晃晃的身影蜷在大床中央,当这人动弹的时候,有细碎的金属碰撞之声传出。


他回过神来,只见勇者大人合上了书,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不禁心中一凛,连忙垂下眉眼,语速加快了几分。


还是不要扰了大人的兴致为好,他想。


来访者离开后,勇者静默片刻。


“奥托。”她唤着情人的名讳。那人在床帐中慢慢挪动了一下。


素裳伸出手掀开帘幕,把人从薄被里挖出来。


他抿着唇,腿脚细细打着颤,脸蛋通红,浑身红痕纵横交错,美丽又淫靡,色情得让人牙齿发软,脆弱得让人同情怜悯。


她撬开奥托的唇,心疼地摸着被咬出血的伤口,又深入进去摸了摸湿热的口腔,方叹气道:“你若难受,何必勉力强忍?搞得我也心痛。”


如果奥托不是正被折磨着,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嗤笑出声。


全文走微博。

【all奥托】错(2)

all奥托,卡莲、樱存活if向。卡莲、樱、奥托剪不断理还乱的三人行,女A男O,泼天狗血,ooc预警,是作者本人写完再看都觉得逆天的程度,慎入,慎入,慎入!




春。

极东地区的村落,樱花若霰雪落纷纷,红妆敷地。微风吐息间,荆桃卷积,便下起一场天赐的红雨。

一点樱白荡荡悠悠,没入水中。它于溪面飘荡,宛如锦鳞戏水。

花瓣自顾自踱过染血的祭坛,在一处凹凼歇息,又向着夕阳映照于水面的霞色激流猛进……

当它路过一名白发少女与鸟嘴医生时,便看热闹似地打了个旋,停下了。

这是极好的节气,却逢罹难之祸——

逢魔时刻。


“奥托少爷让我转告您,如果您愿意回去的话,他会想办法向主教大人说情的……”黑袍的鸟嘴面具人声线低沉嘶哑。

“帮我转告他,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谢谢他的好意。”

白发少女不再犹豫,接过镀金包裹的血红十字架。将要离开时,她像想起什么似地回首,冲那人微笑:“希望他能继续做一个好人!”

传信人默默注视着她远去的身影,直至犹大锁链的清脆击声消失在村落尽头。

他摘下面具,阴影下的绿眸充满担忧。良久,这人叹了口气,稍稍松开束紧的兜帽,一缕耀眼的金发随之暴露在余晖之下。

金发少年张开手掌,其上一道深红色的勒痕火烧火燎。他想起少女看似娇弱的身躯无数次载负起笨重、足有一人多高的犹大,不禁重新握紧双拳,任凭麻木的疼痛肆虐。


……


卡莲蓦地睁开双眼。

方才自己居然梦到了与拟似律者在极东支部决战的事……与她接头的鸟嘴黑袍人居然是奥托本人吗?这究竟是奥托煞费苦心掩埋的真相,还是她的臆梦?

不,或许那是真的……她曾听说过,结番的AO之间存在着奇妙的精神共振——具体体现在心有灵犀的默契、甚至于心电感应上,那么奥托记忆的碎片会投影于她的梦境也并非全无可能。

卡莲回忆起梦醒时残余的情绪——无奈、懊恼、自我厌恶与轻微的后悔。当奥托望向自己瘦弱无力的手掌时,他在想什么?是对Omega柔弱无力的怨恨,抑或是无法将心爱之人拢于双翼下的不甘?

她压制住内心微妙的刺痛,从书桌上起身,有些窘迫地擦擦口水。

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她被勒令禁足于奥托宅邸的几周,本以为自己会无聊至极,不想奥托却寻来各种逗趣的小玩意儿供她消遣。

卡莲•卡斯兰娜,堂堂天命S级女武神、最强的战士,岂会被那些花里胡哨的小零食和漫画书所吸引?

……可是当奥托拿出来他闲暇时刻开发的新游戏时,她安若磐石的内心动摇了。

原本与奥托划清界限的坚定信念不稍时便烟消云散,她在游戏开发者充满感情的掌声中打出了GG。

但是……

为什么自己游戏技术这么烂,这个人还摆出一副此乃天纵奇才的样子哇?她都快窘迫得脚趾扣地了!


“咳,”卡莲佯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因她冰雪消融而愉悦的金发男人,“这个游戏真不错,它叫什么名字?”

然后她便瞧见,罗刹人白若润玉的面皮在一刹那红了个透。Omega瞳孔躲闪,强装镇定地答道:“KAllen Fantasy.

这是为你而生的游戏,卡莲。



卡莲回过神,忽视心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情愫。

奥托因公务在身,不得不离家几日。偌大的别墅倏然空荡起来,连往日百玩不厌的游戏都失去了吸引力。

……罢了。她放下手柄,关闭屏幕。

好无聊啊。

喂喂,怎么回事,自己居然像一个蜜月时期惨遭冷落的新婚Alpha?卡莲被自己的幻想逗笑。但这种笑意随即消散了,她不安地抿起唇。

这么说的话,奥托才是新婚夜被冷落的那个吧?她从前听说,Omega都是天性柔软、需要被捧在手心宠爱的生物。奈何奥托从未向她展示过柔弱的一面,在她模糊的印象中,空余在实验室埋头忙碌的白大褂下的瘦削身影。因此她常常忘记这位青梅竹马亦是位身娇体弱的Omega的事实。

可是自己在新婚夜如此粗暴不留情面,不顾惜他初次的痛楚,明知奥托也是身不由己——她仍将自己的满腔迁怒与报复心发泄在他身上。那绝对是弄痛他了。

如果是寻常Omega,大抵已经哭天喊地地找到Omega权益保护协会参她一笔。但奥托第二日脸色苍白、步履别扭,没有丝毫怨言,依然像小狗一样凑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遍体鳞伤却仍然毫不在意?卡莲不得其解。她烦躁地起身,不知不觉间踱步来到收藏室。

在婚后第一天,奥托向兴致缺缺的卡莲热情地展示了自己的收藏。身为天命的尖端科研人员,他在掌控虚空万藏后对于此界万物的理解更加透彻,这也更加激发了他的好奇心与掌控欲,例如圣痕,神之键,圣遗物,魂钢,等等等等。

他虽然有能力将这些来自前文明纪元的产物尽数投影复制,但赝品终究是赝品,其闪耀的光芒远不及真品十分之一美丽。这些凝聚了纪元科技之心血的遗产被封锁在奥托冰冷孤寂的地下室中沉默着,今日终于醒来了它的第二位访客——亦是它的新主人。

卡莲行走在这些象征着前纪元文明底蕴的余晖中,她的手虚虚拂过笼罩在藏品周围的智能识别系统。

“STI—def932已解锁。”

“STI—def933已解锁。”

叮叮咚咚,标志着已授权访问的光幕亮起又熄灭,如同空中萤火。卡莲可以随意触碰到任何藏品而不受阻碍,除了……

“叮,检测到二级权限方,K—1465授权访问。② 

卡莲停下脚步,望向缓缓打开的保护屏障,眼神微微凝固。

一架破旧的飞机模型安静地躺在展台中央,机翼泛黄,但仍能看得出收藏者的悉心保养。



被崩坏能侵蚀的战斗机甲亦步亦趋地跟在奥托身后,发出渴望血肉的“嗬嗬”声。

许是受律者破坏欲的影响——哪怕此时的八重樱只是个拟似律者,因她而变异的崩坏兽都充斥着杀戮的欲望。

奥托作为唯一活口,亦是Omega,信息素弥漫着的清甜塞西莉亚花香让他成为了受群狼环伺的肥肉,尽管这块肥肉被律者抗在肩上也同样诱人。

手提太刀的女子并未理会这些扰人的苍蝇。她如同扛麻袋一样扛着奥托,向东方奔去。奥托不知晓律者要将他挟至何处,他只能力所能及地反抗。

但这些反抗对于八重樱来说仿若儿戏。为了避免麻烦,她特意挑选了人迹罕至的道路。四处求救无门的奥托在她的手中好像搞低级恶作剧的孩童,被她轻而易举借力消力。

奥托只好暂时打消了反抗的念头。

路途冗长。行道中途,他数次询问:“喂,律者,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律者恍若未闻,步履不停。

奥托有些恼怒:“八重樱,你——”

是了,他早已认出这是卡莲死去的情人。侵蚀律者的权能,樱粉色的发丝,极东巫女的装束打扮,无一不昭示着他怀着嫉恨心情所搜集资料上的人像。

律者停下脚步,稍稍侧头。她身后的崩坏兽也随之停下脚步,保持着一定距离,一动不动地观望着。

奥托见她似乎摆出聆听的姿态,一时卡壳。他未曾预料到律者会停下,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奥托心中盘算着——原以为八重樱已全然被崩坏控制,丧失所有理智,如今却能够理解他语言的含义并作出反馈,这是否意味着,他与她能够顺利交流沟通?

“你能听懂我说话?”

律者点了点头。

“你是怎样破解封印的?”

律者沉默。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律者的头部动了动,柔软的面颊蹭过他的腰,激起一片战栗。

良久,奥托听到女人的声音,如同山泉激溅卵石般冷冽。

“家。”



夜幕四合,人迹鲜踏足之处,空中繁星闪烁。

奥托因为长时间重力失衡,此刻有些头晕目眩。

他的胃部也被女人的肩膀硌得发痛。他曾追问——家在哪里?家是什么?女人却扶住他下滑的身体,将他往上垫了几垫,沉默着继续赶路,任他如何问询都不再开口。

他们此时行进的方向依然整体偏东。奥托想起八重樱的家乡,那是极东支部的某个村落。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这该死的狐狸不会想要把他抓到那个地方吧?

这般胡思乱想了一会,慢慢的,一股绵长又急切的感觉从小腹升起,在来回上下颠簸与紧密的压迫中愈演愈烈。

奥托皱起眉,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道:“我要上厕所。”

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奥托不安扭动时的布料摩挲声。

奥托又忍耐了一段时间,然而腹部的刺激感越来越强烈。他不禁抬高了声音,语气又羞又怒:“八重樱,我要去上厕所,你听见没——”

咚地一声,他被不知轻重地扔在了一间无人的公共厕所旁。奥托被摔了个头晕眼花。他恍惚地抬头,看见八重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原本好看的罗兰色瞳孔雾霭沉沉,宛如厚重云彩在晴日的大地投下了一片阴影。

奥托又气又恨,但心中发怵。他忿忿地瞪了律者一眼,步履摇晃地起身,进入了洗手间。八重樱毫不犹豫抬脚跟上。

“我要小解,你也要跟着?”奥托往日引以为傲的头脑被气得发昏,不过也可能是长时间的失衡引发的缺氧反应——总之,他口不择言起来。

让他更加恼怒的是律者的回答:“是的。”

“你!不知羞耻,不知所谓,卡莲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流氓???”

律者面色平静,卡莲这个名字并没有引起她的丝毫反应。

她摇头:“我不知道。”

奥托气结。他意识到律者失去了某些重要的记忆,但这不能成为阻碍他掏心挠肺想要上厕所的理由。

“既然你怕我走远逃跑,那你偏过头去,不要盯着我看,这样可以吗,八重樱?”奥托几乎用上了恳求的语气。下一秒,律者的头转开了。

在净手时淅沥的水声中,奥托突然间理解了某种规律。



“你饿了。”他们坐在毛色赤红的巨大狐狸身上,享受着坐骑奔跃于野外而产生的夜风拂面时,八重樱突然盯着奥托说道。

奥托惊讶地瞥她一眼,随即冷冷地转过头。他算是明白了——如果不称呼她的名字,那么他的话语将得不到她的任何反馈。而她也几乎从不主动向他搭话,方才的笃定是头一次。

假如不呼唤她的名字,那么每说三句话之后,她便重新变得不言不语。如果说律者是一台永不停歇的智能性*爱机器人,那么“八重樱”就是这台机械的唯一安全词。

奥托问她为什么是三句话,她回答:“3”是为了讨吉利。

典型的极东人迷信。

奥托对此无可奈何。但是他发现,只要熟练运用这个准则,他就能在八重樱的容忍范围之内做到许多事。譬如,虽然无法改变她的去意,却能要求她使用便捷的交通工具。天知道他被扛来扛去有多难过!

而对于她不知道的问题,例如她是如何破除了卡莲的封印——或者说卡莲是谁——她一律回答不知道。

她难道没有好奇心吗?

奥托如是问。律者固定好他伏在狐狸背上来回摇晃的身体,摇摇头:“不能用问题回答问题。”

奥托无言。


“你饿了。”见他不搭理,八重樱不带什么感情地再次重复道。

对,我是饿了,但是谁会向你摇尾乞食?奥托心中冷笑。

绯玉丸停下脚步。奥托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因为这畜牲与律者之前并没有言语或者肢体上的沟通——难道是伴生崩坏兽能够与八重樱传递心音?或者说伴生崩坏兽与律者有什么他不了解的、更加深切的联系与羁绊?

他的思维没来得及发散起来,律者便纵身一跃,不见踪影。

不过三分钟,狐耳女子手提几只滴血的野兔原路返回,映入她眼帘的是:尝试逃脱的奥托整个人被绯玉丸不轻不重地压在爪下,拼命挣扎扭动。

她平静地走到金发男子身旁,用太刀割下一块兔肉,然后用手掐住奥托的下巴,粗暴地向他嘴里塞入。

一股温热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奥托意识到这是什么,连忙紧闭唇齿。

八重樱毫不迟疑地捏紧他的两腮。奥托欲与之抗衡,牙齿却在慌乱中硌到肉,他吃痛地张开嘴。

咕咚一声。八重樱趁机把肉塞进去,伸出手指搅和着他的口腔,迫使他咽下了。

“呜——”一股难言的腥臊味直冲奥托头顶。八重樱冷淡地拿出手,盯着奥托侧身呕吐,却始终无法将混杂着血丝的兔肉吐出来。

男人戴着白色手套的一只手捂住嘴,无力地咳嗽着。他眼尾发红,喉结激烈地上下滚动,几绺金发因汗水湿漉漉地、半遮不遮地攀上鲜红的指痕,柔软的鎏金色睫毛上挂着几滴泪水。

碧色的眸子水光潋滟,明明是怨恨地瞪着自己的,却显得勾人得狠。

他的嘴角亮晶晶的,都是他流出来的东西。想起他鲜红的舌拼命推拒却无济于事,又好似蛇一般欲拒还迎地勾住自己的指腹,八重樱又瞥了眼自己的手掌。


TBC.

①:此为官方漫画《樱花追忆篇》情节。

②:奥托与卡莲相识为1465年。